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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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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成全你。

    接连九响。

    晨风徐徐,前方树下钓鱼的人,仿似心灵感应一般,突然转身遥遥看过来。秦长歌扬起脸,看向那个方向,露出温暖的笑容。

    字迹飘逸潇洒,若有仙气,是千绝始祖创立此派时亲手所书,但凡被派遣下山的弟子,临行前一定要向这石碑三叩首,而远涉红尘再也不能回归的弟子,思念师门时,也只能到这石碑之前为止,遥遥对着山巅叩首,若是再进一步,便视为判出师门。

    红尘多苦,但苦得真实,那些舌尖于刀锋轻尝过的滋味,痛后微甜。

    忽有真力狂涌而来,一拖一拽,拽起秦长歌撒开的手,神奇的将她手中横撤的剑抬起,向前直竖一冲!

    那么,就死在这里吧,自己如果死了,恩怨全消,素玄以后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些。

    “大师兄,当初门中那个观风使,包括整个计划中和白渊联络的,就是你吧?”

    自己从来不是素玄的对手,即使他先把劲敌上官清浔放倒耗费了一部分真力,依旧不是。

    这样,也很好。

    就如此刻,历劫归来,每个人心里都多了几道伤口,在静夜回思时隐隐生痛,但是每个人都在努力治愈那伤口,等候某一日,云散月生,清光遍地,千里共婵娟。

    缓缓抬剑,一个极其尊敬的起手式,秦长歌慢慢道:“秦长歌,请战千绝门下,素玄。”

    “那是因为千绝担负的重任不同他人,这是帝王师门,稍有不慎,出现败类,将会祸延天下累及师门。”隋霁云负手道:“你不要以为师门草菅人命或对你不起,不要师门一心一意要杀你,你应当知道,师门做任何事,从来都只是为了千绝的存续和声名。”

    秦长歌双手抱胸,往门边一倚,冷冷道:“上人,不要逼我,我的大军就在门外,只要我下令,拼着死上个万把人,还是能把千绝门给烧了的,尊敬的上人,你不是体恤生灵么?你不是视千绝如生命么?你忍心这许多人命枉自牺牲?你忍心千绝百年基业被毁?”

    一生困于他人恩情之中的素玄,到得最后,夹于那些颠倒翻覆,难以辨明的恩仇之间已不知如何抉择。

    他越过她,撩衣而起,向着太微阁缓缓跪下。

    千百年来,从无人有犯此门规,事实上,千绝门门规是所有弟子的金科玉律,所有人从进门伊始便被日日告诫,谁也兴不起一丝叛逆的念头。

    论起武功,这些人自己没一个是对手,就算整个天下也没有对手,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秦长歌也不在乎了,杀就杀吧,已经被杀第一次,还怕杀第二次吗?

    秦长歌那时只记得素玄离去时的那句话,心急如焚归心似箭,也不想再为难和这事无关的另两个师兄,当即匆匆下山,行至一半,听见千绝大门轰然关闭的声音。

    她踉跄退后一步,还没来得及松开长剑,素玄已经对她惨然一笑,慢慢后退,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子从剑上抽了出来。

    素玄却已不再看她。

    轩辕吟不动声色的听着,宽大的衣袖在风中微微摇动。

    “哦,”秦长歌拢手袖中,笑吟吟道:“轩辕吟,我没心情和你们有谦有让的废话,你给我个准话,是打是杀是围攻?反正今日我便只剩下一口气,爬也要爬到太微阁前,和咱那师父,哦,我应该叫清玄上人,和清玄上人说说体己话儿的。”

    却如巨雷响在秦长歌耳边。

    又一阵静默。

    包子扎在她怀里,突然静默下来,轻轻道:“老娘,我不甘心,我答应过干爹我要去的,我答应过他要给他拿回他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数。”

    “当!当!当!”

    秦长歌默然踏过他身侧,擦肩而过时突然问,“你在红尘的第三年,我已复生,你为何没有趁那最后的机会,试图找到我,再想办法让我再死一次,从此一劳永逸?”

    “叮叮叮叮叮叮叮。”

    “告诉我,为什么!”

    “后来为什么没有试图再想办法找我?”秦长歌斜睨着他,“因为按门规,没有需要派遣下山的弟子或观风使,便再也不得过问红尘事务?”

    掀起眼皮,看见身后一道巨大的裂痕,风吹起的浪潮般向前快速延伸,直至自己脚下,裂缝越来越大,两侧黑白卵石齐齐粉碎,俱都堆成界限分明的黑白粉末,被风一吹,立即散了无迹。

    秦长歌一脚踩上玉碑,下了第一个命令:

    那些沾满杀场血迹的军靴,即将狠狠踏上那些从无人触碰的青翠草木。

    秦长歌大笑道:“愿意杀人,就杀吧,看你们杀不杀得完!”

    要到太微阁,必须先经过二师兄的澄心轩和大师兄的出岫居。

    “没你的份,”秦长歌夺过来,“去读你的书,你又逃课了是不?”

    近得已经可以感受到死亡凛冽的寒意。

    素玄的剑势如满海的粼粼水光,刹那间就到了秦长歌眼前。

    她于半山之腰静静回首,知道从此千绝之门永无开启之日,千绝之名,终将湮于尘土,这一代名垂天下的帝师之门,终将成为传说。

    山风唿啸,秦长歌黑发狂舞,目中厉色一闪又灭。

    “砍树!”

    那日冲进太微阁,却发现师父在答完她的问话后也已羽化,大师兄隋霁云率领众弟子叩别师父,长叹:从此再无千绝。也自断心脉而亡。

    这声音清朗熟悉,淡淡一个字从齿缝间挤出,深深苦痛便仿若有形,扑面而来。

    “我可不可以说这是一个很讽刺的笑话,”秦长歌嗤的一笑,“照你这个说法,我是要谋朝篡位了,所以你们布局,借助白渊之手杀了我,但是你们不觉得,如果我不死,如果我不重生来要报仇,吞并六国直至如今掌纳天下,现在我很可能还是西梁后宫里的睿懿皇后,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杀上山门。”

    秦长歌看他一眼,突然道:“那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对战一触即发,沉滞的静默里,似乎能隐约看见即将流出的鲜血,敌人的,或者自己的。

    他微笑,带着点小小的狡黠和得意。

    秦长歌突然撤剑,真力一收再一引。

    静默。

    这一路走来太过艰难,那般百死挣扎才能的来的宝贵温暖,我舍不得立即放手。

    也只是传说而已。

    “霁云回来后我们重新推演,发现你重生后命星已经定位紫垣,而不是当初的侵犯帝星,那时候你已经是天命帝王。”那声音淡淡飘旋在半空,“千绝门,帝王辅佐之师,永不会对真正的天命帝王有任何大逆行径。”

    康熙八岁继位,溶儿也不比他笨,大抵是没问题吧。

    那门上云雾升腾,千蛟飞翔,于茫茫云海七彩霞光笼罩下宛如要破门而出,直升天际。

    她突然睁开眼,道:“那个机关,杀掉我的机关,谁做的?”

    以白渊的聪明,就算只拿到图纸,做出精巧机关也是迟早的事,所以素玄的图纸落到他手里,被他发扬光大成了绝命腰带,差点一句杀掉秦长歌等三人。

    从现在开始,我把我自己逐出门墙了,既然我已经是千绝弃徒,那么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山顶的风分外猛烈,自大敞的正门中唿唿刮过,门内一如既往云雾缭绕,看不见诸般景物。

    秦长歌下马,出神的看着前方一小块白玉石碑,上面简简单单书:“碧落”两字。

    秦长歌湿了眼眶,喃喃道:“你何苦如此……”

    秦长歌对他没有笑意的露齿一笑,很温和的道:“帝绝,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那些人不避不让,伫立不动,连眉梢都没动上一丝,仿佛修行的概念里,多年来只有守护碧落这个目标,为此生自然也可为此死,以至于失去任何起落悲欢。

    故事中那些男女,爱过,恨过,来过,再以不同的方式飘然而去,留给世人一个惊艳的背影。

    秦长歌愕然看着他,道:“你——”

    只能说,千绝门洗脑的本领,比搞传销的还厉害啊。

    捍卫,没有任何理由和原则的捍卫,哪怕是去死。

    正如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连同那些惊才艳艳的男女们,这些深潜的阴谋和久伏的恩仇,这些因为爱与怀念,相思与别离而墨色淋漓走笔于苍茫历史蓝图上的抵死纠缠,在百年之后,也将成为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传说。

    淡淡一笑,秦长歌在素玄一剑刺向前心时,舞剑霍霍护住命门,做出滴水不漏的防御,按照惯例,素玄的剑势,一般都会在最后一步才会滑开。

    号称神山,多年来深受世人膜拜,可望而不可及的碧落,第一次迎来了带着敌意的目光。

    秦长歌眯眼注视着那几个青布衣的男女老少,想起传说中世代守护天机之门,却从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的无名家族,自己也只是知道而已,不想今日杀上山来,果然见到了。

    底下哄然应是,举箭的举箭抬剑的抬剑,围住了那三人。

    青白黑三色的卵石铺成九宫图案,一路延伸至楼台深处,院子里一色白梅长得茂盛如前,褐色枝干道劲伸展,高山上气候寒冷,这个时节依然幽然吐芳,那些黑色的古朴的连幅的长窗,隐隐泛着荧光,廊下垂着灯焰微青的八卦长明灯,直线般一字排开垂天而来。

    素玄回身对太微阁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千绝门的记名弟子,是你的师弟。”

    素玄眼中突然露出悲怆之色,半晌才道:“是上官师叔救了我,治好了我的手,他说自己懒得教弟子,帮我找个好去处,但是他没有带我到碧落神山,只是拿了些秘笈给我,说是记名弟子,叫我不要问师门到底是何门派。”

    秦长歌手指冷了一冷,不动声色的缓缓抬头,便看见那白衣男子,手拄长剑,自楼阁后缓缓转出。

    一切如前。

    秦长歌无奈之下,只得先挑下了这个别人趋之若鹜,在她看来“很见鬼”的担子。

    “我看是你们懒,”秦长歌叹气,“可我有什么办法?你爹不肯做皇帝了,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这身体,我也不敢让他操劳了,你又不肯做,说要去离国,我有什么办法?”

    远山上夕阳正好,射来无数镶着金线的绛色霞彩,在群山层云间翻腾,如金龙穿行于浩野,立于金光下的男子,于风云开阖烟波万顷间慨然回首,虽半身浴血,然眉宇间又现卓然旷朗,凌云之气再起,俯仰间驭尽长风。

    “最后一个问题,”秦长歌吁出一口气,道:“我的身世。”

    秦长歌遥遥看着那个背影,抱着儿子,想着几个月前,赶回宫却发现萧玦未死,原来那日白渊射出的箭,因为被萧玦对射噼成四半,最后射到他要害时那四分之一的箭已经细了不少,再加上素玄及时赶到,使尽了身上的灵丹,又一直给他续接真气,护住了他一口游气未失,只是一直昏迷未醒,并且确实伤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素玄害怕给了秦长歌希望再让她失望,会使她强撑的一口气彻底崩溃,干脆在萧玦未醒之前,一直隐瞒到底。

    他微微侧身,也让开了道路,道:“长歌,师父没有逐你出门墙,我们永远不会对你出手,你请吧。”

    梦里,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问她:“灵元,恩怨已了,胡不归?”

    “我。”

    秦长歌停下批阅奏章的手,懒洋洋看了那需要两个人才能捧得动的礼服一眼,挥挥手道:“把珍珠全部摘下来,送给太子打弹子玩。”

    接下来始终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秦长歌遥望那个云遮雾罩的山巅,在心中盘算着门中现在都有哪些人,大师兄是应该在的,师父师祖,年纪都老大了,不知道有没有羽化掉?剑仙作为与石门渊源极深的散仙,大抵也是在的,自己下山前,师门还有二师兄和三师兄,至于后来有没有再收弟子,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武功……实在是越练越强啊……

    秦长歌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素玄手下走过二百招,现在的这种打法,只怕两千招都分不出胜负。

    长风飞卷,卷起那对拔剑相向的男女衣袂。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特意选了女子?”秦长歌若有所悟,慢慢道:“……原来如此。”

    刹那间连响七声,七声里还有无数相撞的声音因为速度过快只凝成一声,两人转瞬间已经交手数十招,这场痛苦的决战,两个人都不想有滋有味的打下去,秦长歌不玩她那没完没了的手段,素玄不用他那举世无双的真力,两人就是以快打快的用剑,剑光兔起鹘落,却根本不想落在对方身上,总是在不停的擦身而过,不停的将四周柏树的翠叶齐齐摧毁,再化为深碧色的雨,纷纷落在素裳白衣之上,白影变成了绿影。

    秦长歌皱眉看着他们突然撤退,而山巅此刻石磐之声未绝,一时心中微微有些迷惑——千绝门撤去守卫,为何?

    素玄。

    她笑了笑,“那个九连环,是大师兄给你的吧?千绝门中人,经常喜欢在各种器具内部弄伤这东西,这样会更加坚韧不易散落,所以我一看见,便知道,你和千绝有关系,只是我不明白,既然那时没有千绝门人在世间行走,你是怎么成为记名弟子的。”

    他看起来气色不佳,神色憔悴,气息也有点不稳,立于楼阁匾额之下,深深看着秦长歌。

    素玄颔首,神色无奈,道:“大师兄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字里行间却让我觉出了不对,后来回来后,看多了陛下和楚兄的神情,看多了你的神态举止言行,我渐渐猜到了你是谁,那时我很迷惘,我不知道我的师门和你有什么仇恨,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愿背弃师门。”

    “不用找他了,”素玄慢慢举剑,道:“师叔不会来了。”

    洪钟突起。

    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一步,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秦长歌一甩衣袖,跨过高达两尺的门槛,慢慢步入久违的师门。

    秦长歌愕然看着那门——大阵呢?门口的璇玑阵呢?还有,为什么开了正门?千绝门正门轻易不开,自己当年下山还是从边门走的,难道是打开正门等我去厮杀?

    他身后一色黑白两色的拱桥楼阁,轩敞亭台,廊台扶杆雕着青色的浮雕,飞翔的双翅宽展的奇形大鸟,简练霸气,姿态傲然。

    秦长歌一挑眉,亢声道:“皇后不是帝星!”

    她手一挥,跟上来的护卫精兵劲弩队火器队快步上前,将三层院子密密包围,秦长歌冷冷道:“给我留住他们,过来一个人,你们也别下山了。”

    秦长歌的打算就是,树拦,砍树;人拦,砍人!

    “哪怕这个天命帝王,将来会率领大军杀上千绝?”秦长歌讥诮的道:“我发现,你们遵守门规捍卫门规,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当时不是,你下山前,你师祖还重新推算过,确实不是,”那声音里毫无情绪,“但是在你做了皇后之后,有一次你师祖心血来潮对你的命盘重新推演,突然发现星图有变,你命星将移向紫垣。”

    还是那么个爆裂脾气啊,却只能拿地面出气,热爱门规的千绝弟子,真可怜。

    “师父在太微阁,”轩辕吟道:“他闭关已有数载,连我们也未能得见。”

    秦长歌目光流转,在四周扫视一圈,道:“剑仙人呢?千绝门碍于门规不能再杀我,但是他可以,最起码他可以打倒我。”

    晨风清爽的吹过来,吹起母子一般黑亮的长发,吹起御花园花香淡淡,吹起更前方的一处花圃里的菜香,那里居然辟成了农家田园模样,池塘田垄,种菜养鱼,一方浓密树荫下,铺了青布毡的木椅上,坐着钓鱼的男子,阳光射在他身上,一个温暖闲适的背影。

    那声音带着笑意,道:“不过人间历劫一场,怎的,你还当真了不成?”

    碧落神山山脚很多阵法,贸然进去只会被困死只有先砍掉,大军接令出动,从自己面前的树一桩桩砍起,那些生长多年的树木,渐次轰隆隆倒下,再被后续军队拉走。

    太微阁静默无声,似是对那一对优秀弟子的无奈相拼,对着天下第一人的决然牺牲,完全的无动于衷。

    千绝山门,矗立眼前,大门,居然是开着的。

    “对,不能说话不算数,”秦长歌轻轻抚摸儿子光滑的黑发,悠悠道:“就像你父皇曾经答应过好好陪我一生一样,他差点毁约,还好,还算他记性好,挣扎着活过来了,不然,我上天下地,也绕不过他。”

    隋霁云不答默认。

    “原来云州不是我的家乡……可惜了那四十万父老……”秦长歌闭目,喃喃道:“师兄接了杀掉我的任务后,便以观风使的身份下山,他的手上不能直接染我的血,只能借刀杀人,他选择了白渊作为那把刀,他大约见过玉自熙拼命寻觅冰圈中的起舞|女子,将这个消息提供给了白渊;他帮助白渊崛起,拥有了能够对付我的力量;甚至非欢当时遇上离国内乱导致没能及时保护好我,也许也有白渊和他的手笔……而且,大师兄的通玄术数窥人内心也是很强悍的……观人色而知人心,西梁皇室里那些人暗藏的心思,他大抵也看见了,所以到那时,各方势力人心被他们两个巧妙拆解运用,最后成了一个不可逃脱的杀局……”

    秦长歌看他们也如看那些树木一般——拦在前面,就死吧。

    “小师妹,你从来都是这个性子,”轩辕吟不答她的话,只微笑道:“当年师祖在众弟子中挑选下山人选,力排众议选了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素玄震了震,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秦长歌回宫后,几欲喜极而泣,当下便将释一给的灵丹,和从太微阁里搜罗出来的灵药统统用上,这些绝世之药,终于救回了萧玦一条小命。

    隋霁云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半晌悠悠叹道:“天意……天意终究是逃脱不开……”

    秦长歌向后退了一步。

    他先为了她,对自己的亦师亦父的前辈出手,再为了师门,向她邀战。

    秦长歌微微的笑起来。

    微微笑了笑,笑容里满是修行者的清散意韵,毫无烟火气,轩辕吟随即垂目,道:“师祖已于去载羽化,您是见不着了。”

    深深吸一口气,秦长歌哑声一笑,道:“师弟。”

    剑势将至前心,只差毫厘。

    秦长歌立于高楼飞檐的太微阁前,看着那明光四射的长剑,耀上自己的双目,本已被深重伤痕折磨得满是麻木的心,突然再次深深痛起。

    还没转过长廊,一团肉球扑过来,扒住她膝盖便去抢那盒子,“我看看什么好东西。”

    “不要这样叫我,我已不是你的小师妹,你也不是我的三师兄,没见我直唿尔名么?”秦长歌淡淡道:“轩辕吟,今日我来,你们想必都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你们一个个的拦着,让我血溅五步或者你们血溅五步。”

    秦长歌突然想笑,这叫什么?千绝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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