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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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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乙亥,熙河奏,招到西蕃部族。涇原奏,已於減猥鹽池增築一堡子守護。西人謂鹽為減,謂窪下處為猥。有鹽池長十里,有紅鹽、白鹽,如解池無異,可作畦種。涇原等路運判李諺見經畫蓄水,召解州畦夫種鹽次。

    學士院諮報,昨郭知章等所持國書,是六月書詞,云「方兹隆暑」,今以十月往,恐合换書。余以謂郭知章等本以六月行,虜人約令十月過界,恐不可换。兼知章到相州,已曾奏北朝起发。上及同列皆以為然,遂降旨便不改,止用舊例,俟進發日申密院付給。

    丙子,同呈熙河五狀,奏接納西番次第,仍云:「溪巴温未見其能得與不得青唐,未可應接,徐觀其事势,隨宜措置次。」此夔意也。

    再對,皇太妃殿中人鄧繼英,以殿閤當敘轉供備庫副使寄資。上云:「太妃殿恐非殿閤,不當寄資,但與併理磨勘可也。」

    丁丑,同呈鄘延青領板精賞功。孫路奏,王瞻收復邈川,乞建為湟水軍。余以謂才得邈川一處,便乞建軍,恐將來乞創置郡縣不一,非朝廷累降約束、令於邊防經久簡便可行及不得增廣邊費之意,此請末可從。夔力欲從之,同列亦皆依違無定論。上云:「洮州須置州,恐亦須有合置州軍處。」余云:「洮州置州,乃臣所論。臣謂先朝以熙、河、洮、岷為一路,今乃方得洮州;又先朝以熙、河為熙河蘭會路,今乃方得會州,皆所以成先朝之志也。」卞遂云:「若如此即一般。」余云:「不同。若以邈川、青唐皆置州郡,臣恐未易績餉。孫路嘗云,諭西蕃部云云:一丘一隴地不要他底。今創置州軍,官吏、將佐、兵马戍守之費,皆須朝廷馈運應副,經久未易支梧。兼朝廷所少者非土地,一向貪荒遠之地,但疲敝中國爾。先朝創熙河一路,元祐之人皆以謂財力不及可弃,今乃更於熙河之外創置州縣,岂易供給 」上云:「元祐之人云:窮天下之力以奉熙河一路,又以為可弃;此言皆不當,莫不足取。」夔、轄紛然以余為非先朝而是元祐也。余云:「元祐之人以熙河為糜費財力,不可久。臣於《時政記》中具道其非,亦嘗納陛下前,必記憶。臣今日之論,但謂於黄河之外青唐、邈川創置郡縣,則為不便,非以熙河為非也。兼夔嘗言,得青唐、邈川,則如臣之說,置一都護總領最為穩便,今若創置州郡,則自有知州、知軍,更安用都護,莫與從初開陳之語不同否 然此皆紛爭之語,不足煩聖聽。臣以為當俟一切撫定河南邈川之後,然後據地利緊慢畫一措置,甚處係最要害人口建置州軍;甚處係以次人口差兵將人馬戍守;甚處祇令以本路首領心知向漠有力量者守把住坐;俟奏到朝廷,折衷乃可定。」左轄云:「適三省論議,亦俱如此。」余云:「臣愚慮如此,亦不曾聞三省論議,亦不曾說與三省,但適方於陛下前開陳爾。」眾皆以為當然,上亦稱善,遂依此降指揮。再對,余又言:「臣適及熙河事,蓋以為先朝措置熙河如此,尚不免後人論議,今若於青唐多置州軍,廣增戍守兵馬,則未易供馈,何以免後人論議 臣於措置邊事,不敢不為遠慮,故不敢詭隨眾人,望陛下裁察。」上頗欣納。是日,上及洮州不可不建州事,夔云:「曾布初不肯築會州,祇要築吧囉、淺井,亦如今日事。」余云:「臣不曾言不築會州,不知在甚處說 有何人見 」夔云:「蔡卞以下俱見。」上目卞,卞云:「不記得。」余云:「如此是臣無此語。當時經營靈平、平夏,即有築天都及會州之意,及鍾傳築淺井,便議黜逐,皆臣首建議,何緣有不築會州之語 」夔默然。再對,余又言:「初引章楶作帥是李清臣,陛下必記此事。」上云:「記得。」余云:「初命章楶作秦帥,楶願就涇原,乃是欲經營天都之事,臣亦以此丁寧諭楶,令次第經營。楶既到官,是年春,遂興此役。臣何緣有不築會州之語 今孫路與王瞻爭功,眾論猶以為非、矧在廟堂,卻欲爭占進築會州不出他人是出己意,此與孫路何異 如此豈不取笑中外 」上極晒之。余又對三省言:「臣向曾言西事,欲且畫河為界,章惇以臣為雜賃院子裹婦人之語,今日又自天都、會州,遂收斂邊事,惇亦稱善。昨罵臣時,三省所共見。」眾皆默然。余又云:「臣得事陛下已五六年,前後議論無不可復,卻不似他人,一日說得一般。」上笑而已。

    是日,再對,令張世永再任。

    戊寅,同呈陘原進築减猥畢工,賜帥臣以下銀合茶藥。

    再對,令熙河依界道圖樣,以十里為一方,以見金城寨等地名,考尋古驛程相去地里,畫西蕃圖聞奏。

    河東奏:朔州同知爭賈胡疃事宜寧息。北人自去歲欲遷東偏頭税場於賈胡疃,徑入久良津買賣。朝廷以創改事端,令邊吏移文拒之云:「久例於東偏頭村往來買賣,難議創行改移。」後數移文至,不肯收受。又於賈胡疃創建税場屋宇,及開石牆越漢界,於天澗及黄河取水,至以兵仗擁護取水人過界,射傷巡卒。林子中日一奏,以為北人恐因此生事,又云欲以黄河分水為界,又云聚兵數千,欲據界取水。朝廷亦令折克行相度應接。余數諭子中,以為探報皆虚聲,建税場、破石牆、過界取水,皆同知者麄暴妄作,不足恤。子中憂恐不已,既而果無事,仍奏云:「更不發日奏。」上亦哂之。是日,未時,皇子生。己卯,同三省外殿致賀,上亦遣近璫宣答,皆再拜。既對面慶,皆以為此宗社大慶。上亦喜,仍云:「兩宫尤喜。」眾云:「非獨兩宫,此天下所共慶悦。」

    是日,遣御藥蘇哇告諸陵;又遣執政、宗室、近臣以十二日告南北郊、太廟、社稷、高禖;又遣蔣之奇、葉祖洽以十七日奏告諸陵。又以十三日賜龍喜宴。又以十日夜鏁院降德音,四京諸路流罪已下並放。再對,余因言:「天下安寧無事,邊鄙罷兵,今元子降生,則太平之福可謂具備,此宗社非常之慶。」上亦喜見於色,遂及中宫事。是日,同呈戒孫路措置青唐事。庚辰,旬休。庚辰,賜包子稍增於前日。是夕,鏁院。辛巳,同呈河東築四堡寨畢功,賜帥臣以下銀合茶藥。環慶築萌門、三坌畢,亦賜茶藥。賜涇原減猥寨名曰定戎,環慶萌門寨曰寧羌。苗履申:築會州川口,興功三日,孫路移文令移兵於比娘原進築,而比娘原地形險惡枯燥,不可建州,履不從。得旨,孫路候進築會州了日取旨。

    又以金部員外郎許幾押伴西人。

    又詔洮西王瞻等收復邈川城,軍兵與特支。

    再對,北虜報,今冬於西京雲仲甸受禮。自去冬探報果不虚。近诏,以三十日龍喜宴,是夕,令中書别選日。

    壬午,造朝,未及下馬,閤門報前後殿不坐。遂與三省會於都堂。上遣御藥劉瑗傳宣云:「別無事,祇為飲食所傷,服動化藥,故不欲出。」瑗亦云勞動。遂入劄子問聖體。各赴局,至未時出。已而傳宣開封府,寺觀三日,以癸未為休務。再入問聖體劄子。

    甲申,赴崇政朝,至横門,傳宣:為氣力未完,不視事。又同赴都堂,少選劉瑗來宣云:「昨日方動化,已無事,祇為氣力未完,來日與卿等相見。」遂再入劄子問聖體。各赴局,未時出。

    乙酉,同呈涇原奏:「減猥與打繩川分畫地界,事干兩路,議論不同,乞斷自朝廷。」詔以打繩川係熙河路合進築處,令熙河管認地分。

    再對,免河北被水保甲冬教。

    是日,二府同問聖體,不拜。上諭云:「以飲食所傷,服孔元軟金丸動化,耿愚進理中丸之類,初覺吐逆,多痰涎,每吐幾一盞許,今已寧帖,但不喜粥食,心腹時痛。」眾皆云:「服理中丸之類已當,更當精加調護。」再對,上諭以全未能進粥食,余云:「近經服藥,再傷動化,固須如此。然不可勞動,自延和至崇政甚遠。」上云:「亦不妨,欲更一兩日後殿視事。」余云:「更三五日亦無妨。」上云:「不妨。」是日,見謝辭及上殿班並隔下。

    是日,議罷孫路熙帥,未果。是日,传宣十六、十七日後殿視事。

    丙戌,同呈王瞻申:「經暑司句追河州,宗哥首領方乞歸漢,已遣使臣部五十餘騎往據宗哥城,而經暑不肯應副兵馬,恐溪巴温旦夕入青唐。」遂得旨,孫路知西京,胡宗回帥熙河,高遵惠帥環慶。青唐既亂,溪巴温入溪哥城,王瞻首經營招納,遂度河入邈川城。孫路欲掩其功,乃令王愍申云:「經略司指授方略,令前去邈川招納。」仍令王瞻一聽王愍指揮,既而卻攜王愍歸熙州,今又以將官馬用誠、李忠招納邈川部族,遣王瞻歸河州撥發糧草,蓋欲歸功經略司,而逐瞻使不得與事。朝廷察其為姦欺,累降旨令專委王瞻經畫。詔旨未到,聞路前後指揮不已,乖錯日甚一日。夔初主之,數與余爭論,既而理屈,乃云:「章縡曾言,孫路對人多不語,及獨坐即自語言,如病心狀。」余對三省,亦嘗以此語奏知。是日,上云:「孫路果是失心。」夔亦力毁短之。再對,上又云:「孫路如此,須行遣。」余云:「赖瞎征、溪巴温相持未決,故遷延反覆如此,未至敗事,不然,且不誤邊計 」

    是日得旨,以二十二日大宴。同三省問聖體,上云:「祇是全未喜粥食。」眾云:「氣未和,食不可强。」再對,上亦再三顧語如初。

    丁亥,同呈河東築八堡寨畢功,再賜銀合茶藥一次。

    王瞻以招納到西蕃部族不少,已收復邈川城,特與復禮賓使,候旨,置青唐等事了,别無違戾差失,更優與推恩。

    左轄言:高遵惠以元祐中言事可采,詔還户部,未幾又補外。朝廷雖以擇帥故不得已,今去,外議但云,遵惠以攻賈種民忤執政,故逐去。」上云:「别有何人可差 」夔云:「亦曾商量,无可帥者。」余云:「若稍加旌寵,足以解眾疑。適亦與三省議,且與改龍圖閣待制亦可。」右轄云:「亦祇是待制。」上云:「與寶文直學士。」左轄云:「甚好。」上云:「與龍圖閤直學士亦不妨。」眾皆以為好。余因言:「遵惠進職,則胡宗回不可不除職。宗回築五城寨,昨復待制,祇速得兩月。」上顧眾執政云:「合與否 」眾默然,唯夔與鳳云:「當推恩。」遂除寶文直學士。

    是日,有旨,十八、十九日後殿。

    戊子,同呈差姚雄知會州,姚古權鎮戎軍。賜河東八堡寨名,曰大和、彌川、寧河、通秦四堡,各附四寨為名。

    夔是日不復問聖體。再對,余獨問上云:「皇子誕降已旬日,中外慶喜。」上云:「閭巷之間亦皆欣悦,今日已十日,極安帖無事。」喜見於玉色。

    己丑,同呈鄜延奏繳宥州牒奉,云:「人使未見赴闕,已是疑阻,又諸路修築城寨,虜掠人口未已,請止绝。」延安答以:「諸路進築,係西夏作遇已來先得朝旨,本路難議移文止绝。人使已於二日赴闕,候到朝廷,必有處分。」

    割安西城以北六寨隸會州。

    吴靖方改右班副都知。

    章楶乞致仕,候來春取旨,仍劄與照會。

    熙河苗履奏:「硬探人殺仁多洗忠,斬首不及,為西人奪去,但得其所乘聰馬及器甲等。洗忠乃保忠之弟,挺身出戰,為眾所殺。」

    再對再問聖體,上云:「今日已喫軟飯,食亦未美。」余云:「二十一日六參官起居,恐久坐,若改坐常朝甚便。」上云:「甚好!甚好!」

    庚寅,旬休。

    辛卯,同呈惠卿奏,乞許西人依例遣進及行弔祭。令奏聽朝旨。

    孫路又奏,遣王愍赴宗哥。詔專委王瞻,令王愍就近照應。上云:「孫路真失心也。」以余言路方自河州帶王愍歸熙州,今卻遣赴宗哥,未問害王瞻,措置如此,岂不疲敝兵馬 上故有是語。

    再對,呈廣西宜州事宜。上云:「桂師程節亦尋常。」余云:「誠如聖諭,廣州柯述亦常才,大約所在之人爾。」

    是日,改常朝。

    壬辰,赴集英龍喜宴。榜曰:元子誕慶排場,排場名乃學士所命,識者頗嗤其鄙浅。天顏甚悦,中歇,遣使賜從官以上羅花,二府、親王别賜小花五十枝,花甚重,殆不可勝戴。再坐,遣御藥勸二府、親王酒,飲必釂,仍每盞奏知。既退,遣御藥劉瑗押賜對衣、金帶、鞍、轡、馬於都堂,製作皆精。對衣皆造成者,有紅羅繡抱肚、白綾袴、黄綾襯衫、勒帛紫羅公眼各一,金帶、笏頭、并魚袋全工巧,殊勝私家所造者,夔三十兩,餘執政二十五兩。繡鞍并鞍子亦繡鍍金鬧裝,夔八十兩,餘七十兩。馬皆次御馬,有鞍架、鞍帕。又各賜銀一合,夔三千兩,餘二千兩。二十四日,乘所賜鞍馬,服衣帶,同二府曲謝於殿上,夔致詞。先是,劉瑗傳宣,不許辭免。又面謝以慶賜非所敢當,兼宣諭不敢固辭。上亦慰勞再三。是日,聞親王亦有此賜,四王遂陳所賜鞍馬歸第。

    癸巳,歇泊。

    壬辰,各面受劉瑗謝表。夔書送二百星,余百五十星,從人錢三十千,騎馬直以下等第給錢。

    甲午,同三省曲謝訖。

    同呈熙河王瞻等奏事宜。

    又呈孫路奏,前後招到西蕃大小首領、蕃僧等三千餘人。

    又苗履奏:會州城去河三百餘步,矢石不及,不可繫橋。又河中有灘磧,自中灘至河北岸五里,懸崖陡岸,無可置關之地。

    又河東奏,乞建葭蘆為軍。詔以葭蘆寨為晉寧軍,以知軍為嵐石路沿邊安撫使,兼嵐、石、隰州都巡檢使,石州知州更不兼都巡檢,知軍以下聽經略司奏舉,一次置通判、職官、都監、曹官、主簿共六員,所省廢沿河津寨官十八員,今日寧并八堡寨置官十九員,所增者知軍一員而已。嵐州減通判、職官各一員,故除大和寨堡隸麟府路,餘六堡寨并神泉、烏龍、吴堡皆隸晉寧。

    是日,以宴罷謝宴,多一拜失儀。

    再對,奏事訖,曲謝,上旨不拜。又諭:「昨日所賜,皆後苑作製造。」余謝曰:「慶賜優異,眷遇如此,何以報稱。」上甚悦。

    又進呈隨龍人取旨推恩,上語及劉惟簡,極嗟惜之。余亦言:「臣在高陽,惟簡作屯田都監,嘗聞其言,陛下踐阼之日,扶持擁護皆是惟簡。」上云:「誠如此。馮宗道是時差出,卻不與此事。」

    乙未,王瞻奏:「瞎征有蕃字來,乞歸漢,要職官。及蕃官温玉等申,瞎征已披袈裟為僧,心牟欽氈等以三百騎迎溪巴温父子入青唐城。瞎征蕃字已移居青唐新城裏,印亦掉在舊城裹也。」安惇言:「青唐邊事,不可令一人獨有之,須分隸首領,則久遠易制。」乃夔所論爾。上云:「記得莫是。」余云:「朝廷固欲如此措置,然溪巴温未定,恐未能如意爾。」眾皆默然。是日,以諸路築城寨了當,吕惠卿移鎮,林希改資政殿,仍遷太中大夫,孫覽復實文閤待制,舆小郡。上云:「孫覽祇恐人言未已。」初欲止與轉官,既而令舆復職。

    鄜延奏宥州牒,西夏欲以國母亡遣使遣進。惠卿言:「西人恭順不虚,乞與接收,及行弔祭之禮。」詔令受宥州牒,諭以候奏得朝旨牒報次。

    又促熙河相度築打繩川。

    再對,呈隨龍人馮世寧、藍從熙各與遷遥郡觀察使。余云:「都知皆遥防,押班遥察,恐不順。」上云:「此兩人皆在朕產閤祗應,與他人不同。」劉瑗已寄皇城使,舆遥刺;郝隨已遷遥刺,更與減三年磨勘;韓濟與通事舍人;餘各轉一官,諸色人轉一資;亡没者馮宗道,與有服親轉一官,劉惟簡與白身人一資恩澤;各賜絹。石、璘、武、球、考、弼等六人更不推恩。上旨,又令檢會劉惟簡已贈官取旨。又言:「吴靖方久在前省,合舆遷後省。」仍云:「先帝曾任使。」余云:「先朝與梁從政同列在前省,誠已歲久。」上又云:「每語及先帝,即流涕被面。」余云:「此眾所共知,乃出於至誠也。」上云:「待批出於後省。」

    上又言:「中書舍人闕,殊未有可除者。」余云:「以次補,則起居郎、舍人皆當遷。」上云:「周常近方除,孫傑如何人 」余云:「職事亦頗振舉,但未知文采如何爾。」上云:「諭賈種民事亦皆當。」余云:「高遵惠論種民事亦當。」上云:「遵惠亦補外。」余云:「臣初欲引為都承旨,如遵惠詳熟曉事豈易得。」上問:「誰可帥者 」余云:「實難得人。孫覽恰復職,又未可便擢。」上云:「且候。」余又言:「詞臣尤難得人。如前日龍喜宴,朝廷慶事,樂詞無一堪者,不足以稱揚朝廷慶賀之意。」上云:「殊無可道,文字極少,祇數句爾。」余云:「祇如皇子慶誕,降一德音,乃與四方同慶,詔語亦殊不足稱副盛事。」上大笑,極以為然。因言:「蔣之奇如何 」余云:「之奇文字雖繁,然卻有可道,亦時有好語,非蔡京可比。」上云:「蔡京誠不可比之奇。」余云:「何以逃聖鑒。」因言:「文學之士雖為難得,然以天下之大,文物鼎盛之時,岂可謂無人!但以執政好惡,人材隔塞者多。如陳瓘輩,文采作舍人有餘,然執政不肯用。陛下向排眾論,擢葉濤、沈銖等,莫不稱職。今如濤輩未見其人。」上云:「郎官中有能文者否 」余云:「三省所稱,但如葉棣輩爾。」上云:「鄧棐如何 」余云:「臣不識之,亦不知文采何如。昨舍人闕,三省用劉拯權,及制詞出,取笑中外。」上又問:「劉逵如何 」余云:「如逵人物,亦恐可進擢。陛下以中外闕官為念,誠今日急務。祇如陝西、河東、河北三路皆闕提刑,陝西止有孫賁一員,又以體量到三路皆冬教保甲之處,豈可全闕。又如淮南兩轉運使俱罷,亦不除人。如此,諸路豈不闕事 望更留聖念。」上再三然之。因言:「王發訟劉何事,一一皆實,并孫賁皆將默責者。提刑不過於運判、提舉官、省郎、府推判宫中除,想亦不至此難得也。」

    是日,晚批出吴靖方除入内副都知。又得旨,令具馮世寧、藍從熙除押班歲月,亦將遷也。既進呈,上云:「已遷遥察,更不須遷。」余云:「兩人者歲月亦皆末及,兼有著令,觀察使以上止得改使額。謂横行也。不得更遷,如有特旨,亦須執奏。」上又問:「吴靖方文字已行否 」余云:「亦有著令,入内都知押班通不得過四員,然近馮宗道未卒時,已是五員,以此更不敢奏稟。」上云:「先朝任使之人,不可不遷也。」

    丙申,同呈環慶奏張誠以下冒賞將佐。得旨:蕃官與免降資,借職以下依熙、秦冒賞人例,以殿侍、軍將、效用等名目降資。再對,劉惟簡以隨龍,特贈節度使。自乙未,夔連日留身奏事,是日,有三割子留御榻上。上頗余曰:「滿月在近。」余未諭旨,但稱慶而已。又問以何日為滿月,上曰:「用七日。」蓋京師俗禮,云男子縮一日故。是日,夔以惠卿移鎮赴宣麻,余詢兩省云:「夔連日留身,今日又留三劄子,何也 」沖元笑云:「必是大差除。」余云:「莫是薦士否 」元慶云:「非也。」余默思之,蓋議中宫爾,故有滿月之問。

    是日,禁中有宴,後殿視事。内侍會計二府,欲減進呈文字。

    丁酉,同呈王厚申:瞎征、心牟欽氈等皆有歸漢之意,得王愍、王瞻兵馬早到,則青唐旦夕可定,乞降招納例物。而王瞻十五日奏云已到邈川,而王愍先馳五十騎往宗哥城,云愍與西蕃人情不熟,萬一人情未順,不可退縮,乞詳酌指揮。又云:「瞎征、心牟欽氈等昨累遣人欲歸漢,既而孫路令瞻歸河州,卻聞心牟欽氈與契丹、夏國公主,已遣馬二匹,一載虎皮蕃語謂之蟲虎。錦袍綵服,一載鬧裝鞍轡,往迎溪巴温、隴拶父子入青唐,人心已是中變,見招納次。」孫路又奏:乞錦襖子千領、銀帶一千、交椅、涼傘二百。詔令户部如數製造,差使臣押送經暑司,并指揮王愍依十九日指揮,就近照應王瞻,不得違越誤事。又令以賞格招納瞎征等,瞎征與舊官,溪巴温與瞎征一等推恩,心牟欽氈等與正任刺史,賜銀、絹、錢各三千,餘以次與遥郡、諸司使副、崇班、侍禁等,賜金帛亦有差。

    再對,余因言:「昨日蒙宣諭皇子滿月,臣倉卒間奏對有所末盡。皇子降生,嬪御例有恩命,聖意必已素定。」上笑云:「已令三省檢故事。」余云:「陛下欲有所建立,當從中出,不知所檢故事如何 」上云:「須上表。」余云:「宰臣率百官上表乞立后,此有典故,不須檢。陛下若以元子故欲加册命,則《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又祖宗故事,章獻以仁宗為己出,亦遂建立。」上云:「章獻乃是假託,真廟以此故册立,仁宗亦不自知。」余云:「章獻上仙,仁宗年二十四,尚未知非其所出。今日於義理典故,皆無不可。然出自中詔,或出兩宫,或付外施行,皆須素議。以臣觀之,不若稟兩宫,降手詔以告中外,於義為順。」上云:「卿之言大是。」又云:「真廟當日無母后可稟。」余云:「臣亦嘗再三思之,非稟兩宫不可。」上云:「極是。」余又云:「臣嘗言祖宗逮事皇太后者無幾,若逮事皇太妃,乃近世所未有,此皆朝廷盛事也。」上又問:「真宗母是元德 」余云:「元德上仙,事亦草草,初藁殯於普安,及真廟登極,方設幄殿,歲時遣中人行祭享之禮。及祔定陵,啟殯宫,而中有紫藤纏繞梓宫,去地一二尺,此神物護助也。至慶曆中,乃克祔廟。」上甚悦。

    是日,以三省斷河北路分都監石舜臣特勒停、展三期敘太重,欲與免展期敘,上欣然從之。軍頭司權官乞罷,余云:「宋深不久出使,恐不須罷。」上亦以為然。因言:「宋深生疏。」余云:「郭知章深病之,至欲免行。」上云:「亦來此說,王殊可使否 」余云:「殊固可使,但恐已開報北界,重於改易爾。」上云:「祇與戎飾。」余云:「卻降一聖旨戒約,必不敢不悛。」退以語三省,皆稱善。

    晚見沖元,因言:「大差除已行矣。」尋問之,當以何日上表。沖云:「夔數日空勞攘,上乃云自有故事,夔卻令中書檢故事,答以不敢,且令他自檢閱,亦不可說與《實錄》中事,稍不當即相誣赖也。」余云:「上表乞立后,无所指名,有何不可 夔不唯勞,兼祕密不肯使他人與同,尤可笑,不知他人已先聞之矣。」

    戊戌,假。

    己亥,旬休。

    是日,以大名棺柩已施丹漆,欲出城祭告,而底板有未漆處,未可告,遂止,以俟後旬。

    九月庚子朔,朝崇政。授衣节。同呈會州進築畢,賜苗履以下銀合、茶藥。慕容將美令引見上殿。

    再對,改比較諸將殿最法。舊法通一路比,不計分數,以最多者為最,少者為殿。有一路應最者,分數卻在别路應殿者之下,假令一將九分為最,即八分者亦不被賞;若分數俱少,則三:分者,亦須取一將為最,皆減展二年半磨勘,殊未平允。遂立法,馬軍六分、步軍七分以上遞減磨勘,不及六七分者,遞展磨勘,雖不該殿最,而理須懲勸者,臨時取旨。因為上言:「元豐法未盡,恐不可不改。」上欣然從之。孫路已替,胡宗回未到。是日,夏國訃告謝罪人使見。

    夔及右轄近數議,欲令開封府舉人應舉以大學羡額解人。而左轄云:「元豐七年已罷,不可復」遂無敢啟口者。余知上睿明,理有可陳,若敷敘明白,無不從者,亦未嘗以元豐已行之法為不可改,但怙權挾偏見者以此語劫持眾人爾。夔亦嘗云:「科場事理,豈无帝所命,正是卞及舒亶、朱復之徒建此議爾。」故今日藉先朝為說,以拒眾論,眾亦以為名言。其他政事若此者,不可悉數。是日,中批以劉拯權禮侍,曾畋少旼。

    辛丑,同呈河東沿邊安撫司奏,北人打圍,不依例牒報。以下代州定牒本,尋指狀内所陳,止慶曆、熙寧中有例,元豐亦不曾牒報,俟定到牒本取旨次。

    西驛申:夏國使副問押伴許幾云:「本國有謝罪表,不知朝廷有何指揮 」乞申兩府。幾答以不敢承受。

    再對,差曹平北虜生辰副使,李希道正旦副使。

    又詔:禁軍犯罪,除班直外,密院批降指揮移降特配,更不取旨。

    是日,聞三省已上表乞立后,鳳云嘗諭夔云:「此大事,當與西府同之。」夔不聽。

    壬寅,宣仁忌。

    學士院史來,賜三省乞立后答詔。

    是日,聞議定賢妃為后,兼以初八日降制。

    癸卯,同呈回夏國詔本,兩府同命詞於景靈,亦余所請也。余又言:「告哀詔未答,亦止令兩府命詞。」上然之。尋撰詞進入。

    安惇奏,乞擢西蕃歸順子弟為將領。上問云何,眾皆云不曉,右轄在殿廬首笑其所請,眾亦皆訝其强聒也。

    又詔:夏國使副八日朝辭,十一日進發。

    再對,因言:「臣昨日在景靈見三省答詔,臣初以謂宰臣當率百官上表,既而密院亦不與聞。」上云:「三省言故事如此。」余云:「此事斷自聖意,若聖意所欲,三省無敢不奉行之理。若非聖意,岂三省所可議及。」上云:「此固非大臣所可建議。」余云:「然則三省亦不足為功。」上亦哂之。余云:「此事當稟兩宫,從中降詔,乃為得體。」上云:「已稟兩宮,皇太后甚善。」余云:「聞已擇日降制。」上云:「八日吉日已定。」王瞻以書日,夔云然。

    甲辰,從駕恭謝於醴泉觀。午後,宣坐,賜酒五行,作樂,未正罷。申初還内。日賜酒果。是日,賜小團密雲,又賜香藥。

    丙午,歇泊。

    丁未,同呈熙河路奏,瞎征出漢至邈川,已差人引押赴經略司。又王瞻稱:孫路遣李澄等帶邊厮波結往山後攻討,擒郎阿章,搔擾部族。詔胡宗回體問虚實,及李澄等可與不可留山後,又可與不可令聽王瞻指揮措置,仍具聞奏。

    又令許幾答西人,以回詔中已有指揮,候施行訖,令進誓表。又令鄜延依詔旨回牒宥州照會。

    再對,因賀上云:「今日皇子滿月,中宣制,朝廷慶事何以如此!邇來天意助順,邊事就緒,西夏哀祈請命;青唐不用兵甲,幾於俯拾。以至乘輿游幸,繼日晴霽温暖,次日便大風慘。」上笑云:「昨日卻是蔣之奇當制,兼宣召面諭。」又云:「蔡京奏言語不得。」余云:「此不可强,之奇必稍稱旨,然手詔之意,不可不知。」上云:「昨日已面付舆。」余云:「如此甚善。」上手詔云:「咨稟兩宫,皆以為宜立賢妃劉氏為后,朕祗奉慈訓,即頒禮命故也。」上又云:「西人未嘗如此遜順。」余云:「誠如聖諭。元祐中固不論,元豐中表章極不遜,未嘗如今日屈服也。」前一日,上降手詔付三省,余亦不聞,至造朝及殿屏惇方出笏記相示,因相率同於殿上草賀。是日,宣制。惇自初議,凡五日留身,眾皆哂之,唯恐他人之與聞也。左轄初以不平,鳳曉之云:「何可得他如此。」轄亦釋然。是日,以夔、鳳為押册使副,攝太尉、司徒,左轄撰冊,又書篆冊寶。

    戊申,重九。

    己酉,旬休,欲詣普照祭告,又以雨淖及腹痛,未果行。

    庚戌,同呈河東修八堡寨,轉運司官賜茶藥銀合。

    鄜延乞廢丹頭寨,從之。

    孫路奏,苗履申會州末可置僑闸。

    安惇劄子,乞教習保甲,月分差官按試。余因為上言:「保甲固當教習,然陝西、河東連年進築城寨,調發未已;河北連併水災,流冗未復;以此未可督責訓練。」上云:「府界莫可先行 」余云:「熙寧中教保甲,臣在司農,正當此職事。是時,諸縣引見保甲,事藝精熟。」夔云:「多得班行。」余云:「止是得殿侍、軍將,然俱便差充巡檢司指揮使,以此仕宦及有力之家子弟皆欣然趨赴,及引對,所陳皆良馬,鞍轡華楚,馬上事藝往往勝諸軍。知縣、巡檢又皆得轉官或減年,以此上下皆踴躍自效。然是時,司農官親任其事,督責檢察極精密,縣令有抑令保甲置衣裝之類非理搔擾者,亦皆衝替,故人莫敢不奉法。其後,乃令上番。」上云:「且與先自府界檢舉施行。」左轄云:「但於先朝法中稍加裁損,无不可行之理。」余云:「如此甚便。容檢尋文字進呈次。」

    再對,以曹評為生辰國信副使。

    辛亥,駕幸芳林園,奠宗瑗環婦,以雨不果出。三省奏事崇政殿、余以疾在告。

    是日,王瞻奏:心牟欽氈已於八月二十八日迎隴拶入青唐,未及差人防守,候有機會收復青唐。夔以簡見諭,稱上旨,令便遣苗履、康謂、李澄選兵馬以重兵入取青唐。余未答,又草定文字,遣院吏持下欲便行。余以謂先降指揮,招隴拶及心牟,當且多方遣人招來,候其不聽命,然後加兵未晚。夔不能奪,遂依此行下。是夕,雨未已。

    壬子,同呈十二日降聖旨。余因言:「青唐事首尾為孫路所誤。初謀取青唐,未嘗奏聞朝廷,及有可取之理,又與王瞻爭功,卻沮撓其事,遷延至於隴拶已入,致使朝廷議用兵,皆出於不得已。今日之事,使隴拶可以招來,或留苗履輩用兵,便能一舉而成功,則皆朝廷之福;若萬一蹉跌,青唐未可舉,為之奈何 熙河兵連年出入,不勝疲敝,若頓兵绝塞,未可解嚴,則人情反側,何以彈遏 若便抽還兵馬,則河南邈川非朝廷有,是又生一敵國也。以此言之,孫路之罪,殊不可勝誅。」夔云:「隴拶小兒無能為,乃心牟欽氈妄作爾,必旦夕可了。」余云:「兵家勝負不常,何可必!章惇嘗言,青唐精兵可二十萬。今朝廷三分有其二,彼尚有七八萬眾,我以數萬兵欲必取之,未可易言之也。今已降詔指揮,若便出降,則豈不勝於用兵也!」上云:「孫路須重貶。」惇亦云:「須重行。」上云:「如鍾傳處置可也。」是日,以張世永知晉寧軍,為嵐石沿邊安撫司兼都巡檢使,張構河西軍馬。熙河走馬裴震奏孫路與王瞻不和,上以其奏報稽緩不當,特罰銅二十斤。再對,上又及孫路事,语如前。阮易簡以嘗言熙河、秦鳳奏首級不實,已改三官,候轉出日,與升擢差遣。

    癸丑,同呈邊報,河東奏以嵐、石、慈、隰隸嵐石路,餘隸河東沿邊安撫司。從之。

    甲寅,同呈河東經略司乞更不牒問戎主近邊打圍。從之。戎主以今秋至西京沿邊打圍,去代州邊境止十里,至五七里。知代州王崇極言:慶曆中戎主西山打圍,嘗牒報河東,令勿驚動,今乃不牒報,乞移文取問。而熙寧、元豐中亦嘗於此打圍,不曾報,亦不曾問,嘗以此諭并帥,故有是請。

    是歲,北虜於雲中甸受回謝生辰正旦國信禮。

    熙河奏:西賊犯南崇堡,已退回。

    再對,依阮易簡陳請,諸路走馬奏計,許帶當直兵士一半隨行。

    乙卯。

    丙辰,以病腹散在告,上遣中人徐涅賜食宣問,又遣醫官孔元來診視,仍傳宣:不作宣醫,自是遣元來。元云:「上凌晨御欽明殿,醫官隨都知押班以下起居,上即遣御藥來問布安否,又遣中使趨使到西府,又遣人間服何藥。」尋具劄子稱謝。元云:「中人皆動目,云上眷何其厚也!」

    丁巳,同三省對,上問勞甚詳。

    同呈夔州路走馬程允武信,言轉運司差人吏根括地土不便。以奏報後時罰金十斤。

    吕惠卿奏,乞以回降夏國詔旨,戒諸路邊將,非西人作過,不得出兵過界。從之。

    熙河路修築東北冷牟寨畢工,賜銀合茶藥。涇原乞曲悦禮免解,從之。

    慶州擒到監軍訛勃羅,以二十三日引見,仍付大理寺,暫免檻車鈿手匣脚,散禁,至日以檻車載至東華門,出以白練曳入崇政殿廷,得旨貸命,即釋縛送都亭西驛安下。

    戊午,同呈隴拶出漢與瞎征一等推恩。上初疑太重,眾皆云:「不緣隴拶爭立,則瞎征豈肯出降 兼隴拶乃董氈之姪,是當得青唐者,固不在瞎征之下也。」上乃從之。

    再對,令吴安憲體量定州奏。軍城寨捕盜官為北賊殺傷,司理院勘逾年不決,及安撫副使李琉中本非鬬敵,悉為北虜擒虜,驅掠殺傷,乞先次衝替。具元奏有無不同、不盡事理聞,仍别選官,惟勘捕盜官,並先次衝替。

    己未,旬休。自十八日雨,放朝參,迄今未已。

    庚申,同呈邊報,回謝泛使令閏月十九日進發。

    再對,罷黜院吏周信之。新知乾寧軍王价上殿劄子,乞修唐波。上云:「人才尋常。」

    辛酉,吕惠卿繳奏宥州牒,遣遣進使副。詔以夏國自知梁氏係有罪之人,難議收受遣進及行弔祭之禮,以國主能悔過謝罪,已降詔:候遣使進納誓表,特與收接。令牒報宥州照會。又乞以回詔先關報宥州,從之。

    壬戌,以大雨罷秋宴。二十四日,又罷引訛勃囉,以二十九日見。

    同呈陝西、河東修置烽臺巡綽處,令速疾了畢。

    又令王厚同王瞻管句青唐招納事。

    再對,閻安許以句當御藥院、皇城司歲月減殘零年月磨勘,改宣政使。是日,中批正言邹浩除名,新州羈管。

    癸亥,太師忌不入。

    甲子,同呈東北冷牟城寨賜名新泉。

    王瞻乞差將兵及差中使招納,顯屬違越,特罰銅二十斤。

    再對,賜賈巖妻冠帔。故事,管軍初除,得陳乞冠帔三道,元祐五年罷之。巖妻當以二十七日入賀册后,因自陳故特賜,元祐指揮更不施行。

    乙丑,習册后儀於文德殿。雨未已,得旨,令習庭下及廊上儀,又設幕幄以覆宫架。習儀畢,復大雨。

    中批:吕嘉問削一職,罰金三十斤。

    丙寅,皇帝御文德殿發册,章惇、許將為使副,余攝中書令,二轄攝侍中。禮畢,赴東上閣門拜表,又詣内東門拜表賤賀太后、太妃,又上牋賀中宫,不拜。是日大晴。中夜雨止,诰旦漸開霽,無復纖雲。

    丁卯,歇泊,假。魯國大夫人忌,是日内宴。

    戊辰,同呈以慕容將美授宣義郎,添差真定機宜官。將美以原州推官鞫熙秦冒賞獄召對,故有是命。熙秦冒賞,乃將美因鞫指使侯誠爭首級獄,而發之也。

    己巳,旬沐。

    閏九月庚午朔,御文德視朝。同呈王瞻奏,帶領人馬到宗哥城。

    熙河奏蕃官趟永信卒。降羌人多屈城也。

    閻安用皇城司、御藥院歲月減磨勘,改宣政使。

    再對,雄州奏:回謝泛使於雲中甸受禮。涿州牒報也。

    辛未,同呈大名安撫司奏,乞雇募飢民修城。從之。韓師朴奏。

    是日,再對,以胡宗回書言王瞻有所恃專輒肆横事進呈。

    壬申,同呈熙河奏修會寧關功狀,轉官、減年、支賜有差。

    又令蘭州事造麄材,應副會州修倉庫、營房廨舍等,自黄河沿流運致,專委官管句,事畢推恩。

    順安軍知軍馬奭為於界河標撥職田等事,特勒停,通判王子獻以下各衝替。

    高遵惠乞李澤准備將領,不許。

    是日,熙河奏:九月二十日收復青唐,隴拶及心牟欽氈、結咓齪以下出降。夔獨奏,乞以四日草賀,五日率百官稱賀。從之。

    癸酉,同呈省草賀收青唐。詔以青唐為鄯州,仍為隴右節度,以王瞻知鄯州,兼隴右沿邊安撫使,兼都巡檢使;賜胡宗回以下銀合茶藥,遣中使押賜,軍兵等第特支。又差中使黄經臣管押瞎征一行,李穀管押隴拶一行赴闕。仍令速具收復青唐一行將佐功狀聞奏。隴拶一行,有契丹、夏國、回鵑三公主,並令赴闕。

    甲戌,同呈收復鄯州等處城寨。令胡宗回相度令隸去處,以邈川為湟州,宗哥為龍支城。王厚為東上閤門副使、知湟州,兼隴右沿邊同都巡檢使;以王瞻為團練使,仍兼熙河路鈐轄。初除瞻四方館使、遥郡防禦使,而安中以為賞薄,余欲且令撫定隴右一方,候有效與正任,而上意欲稍隆之,遂有此除。先是,胡宗回言其横,故余欲稍裁抑之,然瞻專輒不已,上亦深以余言為信也。乙亥,同呈邊報。再對,藍從熙磨勘改景福殿使。差秦鳳戍兵十指揮,應副熙河新邊戍守。是日,以本命早出。丙子,同呈御宣德門、立仗、引見瞎征,令閤門、御史臺、太常寺、殿前馬步軍司,詳定儀注及何行事件聞奏。

    環慶擒監軍訛勃囉,送潭州编管,月給錢十千、米麥三石。

    再對,具河北兵將數進呈,及熙寧中嘗以相州一將出戍河東,議令更戍秦晉,及别置兵額,減舊將兵額以給新軍。上深然之。退與三省議,亦皆以為可。

    熙河都監扯德見充拱聖軍校,乞放停,從之。

    了丑,刑部斷密院書令史王可權、貼房張大順詐欺,取將官張忠贓數百千,可權、大順先已配嶺表,上旨,令徙配海南。戊寅,胡宗回乞以廊州為軍,詔以為城。夔州轉運司差人吏王祐之,往南平軍根括地上租税,各罰銅二十斤。走馬程允武奏南平軍知、通不和,以奏報稽緩罷差遣。

    再對,御藥劉瑗以年勞改昭宣使,寄資河東第九、第十三將都巡檢。

    己卯,旬休。

    庚辰,同呈,熙河乞空名宣劄各一百五十,紫衣師號牒一百,以待新羌。從之。

    辛巳,同呈,泛使蕭德崇等昨以戎主繫腰及玉帶,不打角,令使者愛護,云戎主服御之物,來獻。今郭知章等回謝有真珠蹙金鬧裝鞍轡,金重二百八十九兩,珠子六萬三千額,欲亦不打角,令回謝使副愛護前去。從之。

    刑部申劉何、王發等案,得旨,劉何與遠小知州,王發特勒停。

    是日,右丞留身奏事,有四劄子置御榻上。余再對,上語笑如常。晚退歸西府,聞安中罷政,然未知其詳,安中亦未知之也。夔、轄於都省晚聚時,已得中批,然不以告安中。翌日,安中欲造朝,門下吏告之,乃止。告命四更已過門下及指揮下閤門矣。

    壬午,凌晨見三省,乃知御批云:「政事悉出朝廷,未行之間,自可明辨,以正得失,豈可面從退有後言,為臣不忠,莫甚於此。可罷政,知亳州。」少選,聞安中上馬之城東普照矣。

    是日,同呈王瞻奏,已於收到青唐銀絹内量行支賜將佐等。

    上見二府,亦不及安中事。余再對,請於上云:「黄履昨日留四劄子,所陳何事 」上云:「言鄒浩四劄子皆故事,一唐介,二朱雲,三劉禹錫。」又云:「此必為人所使。兩日前,吕嘉問曾往見之。」又云:「履是吕家門客。」余云:「履實出吕氏門下,然履惷野不識忌諱。」上云:「履純意不曉事,必為人所使也。」又問嘉問幾壻,余云:「不悉記。」上云:「蹇序辰、曾誠皆是。」又云:「曾誠如何人 聞多豫事。」余云:「章惇不喜誠,云安燾傾惇,誠多豫謀,然未知虚實。」又知蔡卞兄弟不協,余云:「外議多言如此,然不知其實,大抵言爭先作執政爾。」上云:「妻亦不和,至不相見。」余云:「臣與之瓜葛,亦粗聞之,誠不相得,然不至不相見也。」是日早,夔留身甚久,疑所問皆夔之語也。癸未,同呈邊報。甲申,立冬。朝崇政,有旨,隔上殿班及雜公事,以皇子服藥故。上見二府,具道皇子發驚狀云:「自初六日已作,至十一日後無日不發,醫者已用硫黄之類治之,云小便不禁,大腸青,皆陰寒之候。」余因言:「臣久病,灼艾服藥皆無效,有以伏火丹砂與臣服者,遂頓愈。」上云:「可進取數兩來。」余云:「臣所得不過數十粒,欲且進十粒。」上云:「甚好。」眾亦以為宜服。是日,會食都堂,遂黄羅帕封進十粒,乞令眾醫官評議供應。

    乙酉,同三省問皇子安否,上云:「未寧帖,已服丹砂一兩粒。」

    是日,聞左膚言吕嘉問六事,有旨,令分析聞奏。

    丙戌,同呈王瞻奏到青唐圖。

    再對,皇后殿内臣江有慶合轉副使寄資,故事,非殿閤使臣不得寄副使,而近例有特旨許併理磨勘,亦名異而實同爾。然太妃殿有兩人,一寄資,一併理,未知太后、太妃、皇后殿合作殿閤否 上云:「恐非殿閤,可令入内省詳定聞奏,申樞密院。」太后、太妃、皇后皆有殿,然恐非所謂殿閤也。

    丁亥,同問皇子,亦未安。

    章楶以修堡鋪及巡綽處稽緩,特降一官,此左轄啟之也。奏報雖遲,然未闕事,夔頗不平之。

    戊子,秦鳳奏:疊、宕一帶,部族大首領龐逋斜肆等乞納土歸順。詔令撫存接納。

    再對,抽還鄜延一將人馬,以歲滿也。惠卿言:戍兵年滿不代,人情未安;兼窮邊物貴地寒,戍兵已裁襟袖絮以自給。言極激切,蓋欲得戍兵為代也,遂直抽歸營。上亦深以為宜。退見三省,亦莫不笑之者。

    己丑,旬休。庚寅,同呈催河北州郡責限修城令,具合責年限聞奏。熙河奏畫到青唐城郭、營第并偽内圖。自甲申以後,無日不同問皇子安否。是日,宣諭風势未定,見服丹砂之類。余再對,因言:「醫官樂珍嘗遇人得丹砂,有三種:有伏火七年者,有十年者,有十二年者。臣前所進,乃十年者,珍所有十二年藥,臣未嘗服,云更有功。乞宣召供藥,仍先令眾醫官看驗評議供應。」上欣然,朝廷即召珍供藥六丸,仍令至皇子寢所診候,珍以謂病症與藥相當,遂服之。是日,余對三省又云:「見醫官初虞世言,皇子天人之相,社稷之福,疾不足憂。」上亦云:「鼻隆,人中長,生得極好。」夔云:「亦聞之。」虞世乃夔所薦也。

    辛卯,同呈邊報。熙蘭奏,青唐偽乘輿物見管押赴闕。

    再對,立吏部奉舉使臣邊任、上樞密院銓量、小可違礙聽差法。

    壬辰,同呈陸師閔乞買馬司依舊兼監牧,及增公使錢。從之。

    又差河北第十三將戍河東;又以河北水災,流民頗眾,於大名府等二十二州軍增置馬步軍共五十六指揮,共二萬餘人,馬軍以廣威,步軍以保捷為額,並依陝西蕃落保捷給例物請受;卻於舊將兵内,每指揮減一百人,共減一萬七千餘人。先是,久陳此議,上及三省皆以為然,遂施行。因為上言:「河北增兵及減舊兵額,并差戍他路,皆前人所不敢議,若非以聖斷睿明,亦不敢建此議。然人情難測,萬一小人有凶肆者鼓倡撓法,亦或所不免,惟在朝廷主張彈壓爾。京東亦嘗殺巡檢作過;先帝用兵西方,慶州亦有變;此事雖未必然,恐萬一有之,不敢不先奏知。」上亦欣納,三省亦稱善。再對,直抽秦鳳戍兵五指揮。

    癸巳,同呈熙河奏及李譓申,邈川蕃部作過,圍撓城壁,及南宗堡使臣等被殺傷,并隴朱、黑城等城攻破,青唐累日道路不通。詔遣苗履、李忠傑及差秦鳳兵將往同討定。

    上諭:皇子漸安,但微有風候爾。

    甲午,同呈熙河邊事。是日,金城關探報云:止是邈川人作過,宗哥至青唐一帶無恙,然信息未通。詔胡宗回、苗履等多募人至青唐以來偵探。

    再對,重修將副押隊謁禁條。舊制,門客、醫人皆不許相見,上亦以為非宜,遂以元豐七年四月朝旨修定。此旨與將敕不同故也。

    乙末,同呈,詔胡宗回指揮苗履等,如蕃賊見官軍渡河,雖即潰散,亦須痛行殺戮,務要剪滅作過之人淨盡,仍不得濫殺無辜之人。

    又呈河東八堡寨賞功,王文振以下及郭時亮轉官、減年、支賜有差。

    是日,上面諭二府云:「皇子已安。」喜見於色。久不御後殿,是日,對從官於延和。余再對,上又諭云:「醫官皆言不曾經如此祗應。」余云:「不獨醫官,中外孰不憂恐。今遂安寧,社稷之福。然醫藥及灼艾,皆是有功之人,當厚賞。」上亦欣然,以為當爾。晚歸,聞宣召醫官孔元,薄暮,乃得閤門報,皇子薨,輟視事三日。聞者莫不震駭,遂各入劄子奉慰。丙申,宅引,與三省聚都堂,各再入劄子問聖體。是日,差吴靖方管句葬事,中宫送皇子喪,宿開封實梵院。丁酉,引辰後同三省赴寶林澆奠,見都知吴靖方、御藥劉友端。友端云:「皇子自前日辰後微喘,既而臟腑通,醫官云已三日不通,得利乃順。已而利五六次,每利愈喘,至未時六刻遂脱。」又云:「服伏火丹砂不作,皆徑下。」又以皇子真影相示,云:「極似,面團豐肥,貌甚美。」頂有硃砂,杏乘,被青披衫。以二十九日午時大斂,十月十六日權,二十八日出殯奉先院。戊戌傳宣:自二日更不視事三日。

    續報:懿寧公主薨。再自初五日不視事三日。與三省各入劄子奉慰。

    是日,出城東致祭大名樂昌,未刻乃歸。

    十月己亥朔,赴待漏,入紫宸謝衣,遂會都堂。

    是日,作聖旨,令新知河州种朴星夜赴任,計會苗履等遇河討蕩作遇蕃部。又苗履申:兵馬寡弱,不敢自巴拶渡河,已申經暑司,赴河州與姚雄等會合應援。令熙河詳履所申,指揮苗履、姚雄等遞相照應,互為聲援,節次統制或會合前去,具應援討蕩及解圍次第聞奏。是時,青唐、邈川信息不通已半月餘,余云:「可憂,奈何 」夔遂有卻欲以青唐還溪巴温之語。卞云:「此語未可輕出,如此可謂龍頭鼠尾也。」余云:「事未可知,若萬一不保,則亦不免如此。但烏合之眾,无所統一,見官軍則潰散矣。昔王韶在熙河亦如此,諸羌紛然而起,一遇王師,則奔竄而已,人負一木團牌,更不回顧,官兵追逐,盡得其首領。」眾頗以為然。庚子、辛丑,宅引。是日,赴都堂,為三省官不見上已六日,當叩閽省問,或乞便殿召對。眾皆以為宜,遂同入劄子乞對。夔、轄更不赴都省,二府待報至未時乃出。上遣中人黄經臣,至東西府傳宣:「以慘戚中意思不安,醫官見進藥,今日方進常膳,以此相見未得,直俟初八日垂拱相見。」遂同入劄子稱謝。逐日入劄子問聖體,至七日止。

    王寅,熙河奏青唐、邈川解圍捷書至。鄯、湟皆被圍,王瞻時出兵擊賊,斬獲四千級,盡殺大首領結咓甑、心牟欽氈等九人。有阿蘇者,乞心白旗往招撫叛眾,既而率眾攻城甚力。宗哥首領拾欽角四生擒阿蘇以獻,瞻亦誅之。邈川城中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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