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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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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倭何”,国语木变石也。木之变石,惟松则然,关东多有之,多奇物也。

    《隙光亭杂识》引《墨客挥犀》云:“泰山有柏木,一枝长数尺,半化为石。”

    又《录异记》:“婺州永康县山亭中有枯松树,因断之,误堕水中化为石。”今尝见人蓄松化石为玩,可验其说非诬。盖古人不知此物,故以为异。揆恺功虽见,殆亦不知此物之多耳。案此石惟松能化。《墨客挥犀》之所谓柏,恐亦松之误矣。

    关东人取此石制为佩刀形,安以柄,用以磨错铁刀如泥,古所未闻也;今不惟木能变石,草亦有之。草结即上水石也。孙少兰给谏案头蓄一石,如画家合解索、披麻皴而文细过之,高可尺许,皆数千百草根团结成者。盖枯草芟夷后,其根水流一处:日久凝结,名曰草结。言惟凤陵中有之,不可多得。案此石三门等处亦有售者,出自黄河中。草根绝细,水沫之形俱在,盖亦如水精之结而成石也。名曰上水石,文秀可玩,其质亦轻,但性脆耳。惟出之凤陵之语殊未确。

    同年谢峻生崧言其家旧藏宣纸若干卷,约高八尺,苦无长箧贮之。有卖柏木者,命工作为箱,香润可爱。数月启视,纸皆黄白驳斑,乃知柏木走油,纸俱印透,竟无一幅完好者。记以告人,一切箧笥,当慎辨柏木也。

    华山出小松,长二三寸。登华者,西峰道人以此为土物馈遗。以净瓯盛水置其中,则青葱可爱。行则夹置纸本,经年累月,虽干不瘁,见水仍活。名“华山松”,其实则苔也。

    《曹南牡丹谱》,沾化可园主人苏毓眉竹浦氏著,余家书笥中有抄本,可与鄞江周氏《洛阳牡丹记》、薛凤翔《亳州牡丹记》并称。惜但有其名而无其状,然曹南之胜已可想见。今为录之。其谱曰:牡丹,秦、汉以前无考,自谢康乐始,唐开元中始盛于长安。每至春暮,车马若狂,以不就赏为耻。逮宋洛阳之花,又为天下冠。至明而曹南牡丹甲于海内。

    《五杂俎》载曹州一士人家牡丹有种至四十亩者。康熙戊申岁,余司铎南华。己酉三月,牡丹盛开,余乘款段遍游名园。虽屡遭兵燹,花木凋残,不及往时之繁,然而新花异种,竞秀争芳,不止于姚黄魏紫而已也。多至一二千株,少至数百株,即古之长安、洛阳恐未过也。因次其名,以列于左。

    牡丹花目建红 夺翠 花王 秦红 蜀江锦 万花主 一簇锦 丹凤羽 出赛妆 无双燕 珊瑚 映日姿貌绝伦以上皆绛红色。绛红之中,各有姿态,艳冶不同。宋红 井边红 百花妒鳌头红 洛妃妆以上皆倩红色。第一娇 万花首 锦帐芙蓉 山水芙蓉 万花夺锦以上皆粉红色。焦白 建白 尖白 冰轮 三奇 素花魁 寒潭月 玉玺凝辉天香湛露 满轮素月 绿珠粉以上皆素白色。铜雀春 独占先春以上皆银红色。

    墨紫茄色 烟笼紫玉盘 王家红 墨紫映金以上皆墨紫色。栗玉香 金轮 瓜瓤黄 擎云黄以上皆黄色。豆绿 新绿 红线界玉以上皆绿色。瑶池春 藕丝金缠斗珠 蕊珠 汉宫春以上皆间色。胭脂点玉 国色无双 春闺争艳 胡红 惠红枝红 金玉锡 软玉温香 海天霞灿 杨妃春睡龙白 紫云仙 磬玉仙 掌花案 状元红 伊红 雪塌 乌姬粉 平头粉 金玉交辉 映水洁临 何园白 娇容三变 花红翦绒 紫霞仙 亮采红以上诸品各色不同。

    又尝见斌笠井太仆藏江纬画内园牡丹二册。白者有鹤裘、鲛绢、白龙乘(瓣中微有淡红之意)、霞举(瓣中亦觉微红,而每瓣若拖长穗)。黄者有卿云黄、檀心晕(花白而攒心处微黄)、黄金买笑(淡黄)、罗浮香。绿者有么凤(瓣多摺纹,宛如罂粟)。粉红者有当炉面、十日观(心如卷云)。银红者有火枣红(色如木槿)。赭色有国色无双。绛红者有胜国香、楮云。红藕合者有天台奇艳(花口尖瓣数片,心中瓣细长数寸,卷伸摇曳若风带然)。淡藕合有剑气、蕊宫仙(花瓣外白)。紫者有玛瑙盘、墨晕(花深紫近墨)、紫贝、(花深紫心拖黄穗)。大红者有胜扶桑(瓣多卷)、颖虬素春红。命名或一时各异,然花多异品,习所罕见。册前有江自记一幅,记后一诗。记云:“牡丹自李唐来爱者甚众。舒元舆云:”天后之乡西河也,精舍下有牡丹种,其花特异。天后叹上苑之有阙,因命移植焉。由此京中日日寝盛,至今传其种类,四海皆知所尚。“惟江南亳州、山左曹州土水相宜,蕃衍者较异于当年。予夙慕之,每以不得见为恨。

    甲戌春,因上构采新异种类,必先绘图以献,次选其本移栽内廷。予藉以从事,历春而秋,得遍涉诸园。及事竣,省其栽培之法,复别其种类,植之小圃。又经年而辨其色朵枝叶之不同,洵知水陆草木之花,无更有齐其美者。予亦不愿自私其独得,爰谱之以公诸海内,名公画家采择焉,未必无小补耳。五月初四日辰时,在畅春园进呈写生牡丹二十八种册子,恭承御览顾问。口占记事:“文章半世无知遇,赖有丹青供圣明。惜未绘图呈菜色,敢题花句效清平。‘老迂江纬。”钤江纬之印(白文),天章(朱文)。余题其后云:“老迂此册,用笔兼洋法而著色鲜艳,花叶如生,真能品也。册本二十八幅,今失其四,为可惜耳。”兹书于《曹南谱》后,以见牡丹之盛。然闻甘肃和州此花最佳,传者绝少,又不知何如也。

    金银花一名鸳鸯草,《隙光亭杂记》引《墨庄漫录》云“治中菌毒,取鸯鸳草生啖”,即金银花也。鸳鸯草可对蝴蝶花。

    琉球谓马兰花为水翁花,罗汉松为木,冬青为福木,万寿菊为禅菊。盖未识古来草木之名,以意名之耳。抑或彼国俗称如此。记之可供诗人采用。胡桐泪,《本草》“此物出西域”,自叶尔羌至阿克苏千余里,所在皆有之。其本质朽腐不中材用,但可作薪。回人谓薪曰“活同”(不知其字,其音如是耳),故指此木曰“活同”。中国人不知其故,因以胡桐名之,实非桐类也。其根下初生条叶如细柳,及长则类银杏。孟康《注》谓有二种叶,是也。其丛生之地有曰“胡桐窠”。修志者不解其地,以为树不应称窠,即改为“鹉同窠”,《注》曰“鸟名”,大误矣。徐星伯云:“其泪似松香之珠,粘于木上,取其珠则板片即随手下。”其腐如此。五台回人售此最多,大小成片。有作伪者取其木,用根下沙粘其上以充之。此碱也,非泪也,当辨之。

    △养花法「兰」

    春不出,夏不日,秋不干,冬不湿。此花最喜鱼腥水。凡浇灌不可过频,频则根烂。水在根下一过而已。蚁最喜食其根须,用油骨引去之,或用闽中鲎鱼尾曰鲎帆插于土中,亦去蚁。土底不可太紧,紧则不能发畅,且不易过水。

    「牡丹」

    牡丹最喜肥,种时根下宜以猪羊肠胃铺之,则开花鲜茂。根总宜于暖。又名鼠姑,根下时埋死鼠则茂。

    「梅花」

    花开后必生叶,叶乃另生之枝。须即将开过花之旧枝翦去,俟新枝长至六七寸时,又将尖掐去,至冬方能有花,且夏不落叶。若任其长发,则至夏必落叶,即焦枯死矣。花总生于叶之根,夏之一叶即冬之一花也。夏五六月之曝日,宜早辰不宜中晚,切忌。

    「碧桃」

    盆中碧桃,开花后亦将其残枝翦去,留新芽。清明时移栽土地,霜降前入盆,迟数日再入室。新条亦须掐尖方能有花。

    「荷花」

    种藕断不开花。须择其细如指而长者,乃花根也。种之不用河水、河泥亦能开花。市肆卖者皆藕也,非生花之物,止足供蔬而已。

    宝五峰云善缘庵在海甸,有象棋三十二子,石体坚硬,有黑地白纹者,有白地黑纹者,皆作冰裂纹。每匡中有菊花一朵,颇堪清供。

    圆明园西北红石山麓旧有兰若宝藏寺,产菊花石。石性粗松不佳,其纹俨然菊花,故名。斜侧反正悉备,亦有致趣。惜其不堪把玩耳。

    西路乌什一带出花石,各色俱有,其纹皆有鸟兽人物之形,且有须眉毫末俱足者。铁冶亭宗伯夫人号如亭,得一石紫质而白纹,上一“如”字小篆,文下有一茅亭。不事牵强,居然成其闺号。此尤奇也。予亲见之。

    五峰又言令兄西园比部郎于西郊拾一石,上有观音大士像,眉目手足端然可见。

    玛瑙花纹颇有成形者。博垣斋冠军有一烟壶,上有螃蟹一支,螯足具备。

    紫英石中有水者颇多。宝西园比部郎有一金鱼,中有水二滴,如鱼之脑。其令弟五峰冠军有一扇坠中亦有水二珠如谷米大,摇之可动。

    苏仙公土桃出湖南郴州。苏仙公祠即东汉时苏耽也。祠旁往往掘得土球,状如桃核,大如橄榄而扁。其质似土之结成,而又似沙之凝固,文亦若桃核之文,摇之空,其中有物作响。亦有伪者,惟以摇之作响若空青者为真矣。星伯云可以治目。

    岭南果品其类甚多,新会橙为最佳,荔支次之,黄皮果又次之。余至广时已中夏,尚有藏新会橙者,食之果佳。荔支正熟,以挂绿者为尤美。闻有名糯米者,更美,未之食也。此外,余遍尝之,味皆不善。惟彭婆一种,蒸食之,去皮五层,肉如新栗,其味亦似,且有新栗之嫩者。问之久客岭南者,皆未之食。盖以其形异而忽之也。此果形如肥皂荚,色亦如之,擘开色深红,如俗所谓癞蒲桃者。子亦如皂子而稍大,其色正黑,皮屡去乃见肉。是岭南之佳品也。或以为称苹婆,此果非苹果而亦称苹婆。

    扬州洪氏园中蓄一鸟,似鹤而大,高三尺许,色纯白,喙长尺许而青,腭下至颈有皮下垂,宛同牛嗉。日饲小鱼四五斤,守园者称为海鹅。殆即《尔雅图》所绘彖其者,注“俗谓之痴鸟”。

    雄鸡生卵,南方人家以为不祥。余馆于长相国家,一日大徒持一鸡子示余,曰:“此后院雄鸡卵也。”甚讶之。及见居停怀亦亭云麾了无异色,因问之,居停曰:“此卵可卖京钱数百。喇吗每岁供佛,必用此几十枚。”余讶每年焉得有如许之多。居停乃言其法:“将雄鸡圈入笼内,四外多放雌鸡。雄者急不得出,终日躁跳,不使饮水,三日则必下卵矣。故喇吗所用不能穷竭。但此卵有青无黄。”

    翌日小徒于书室中破之,果无黄者。乃知见骆驼马肿背,少见必多怪也。纪文达《阅微草堂笔记》载阿公迪斯言雄鸡生卵之法,正与此同,而所言大如指顶并治目疾则异。岂大小偶不同欤?治目疾则未考。

    徐星伯同年言伊犁道中见一鼠如常鼠,见人则拱而立。《诗》所谓“相鼠”

    也。晋公昌镇伊犁时,蓄鼠数种,惜未能考其名矣。《禹贡》鸟鼠山,郭景纯《注》谓在陇西首阳县,今甘肃兰州渭源县是也。一名青雀山。《尔雅》云其鸟为<鸟余>,其鼠为<鼠突>,《注》:“<鼠突>如人家鼠而短尾。<鸟余>似又而小黄黑色。”星伯同年言赛喇木淖尔岸最多,皆穴地而窟。天将明,鸟先出翱翔,形如喜鹊而小,绿身长尾。鼠如常鼠,蹲穴口顾望,渐走平地。鸟张翅登鼠背,一鼠负一鹊。夏气生凉,野地平阔,往来互驰,半时许方散。然则不仅渭源有之矣。形与《注》亦少异。

    徐星伯同年言:“龙观察万育在陕省办理三省教匪时,坐屋内闻空中有飞声,院中适有掷地声。出视见地上堆一物,高几二尺许,方圆亦径尺许,热气尚蒸蒸腾上也,怪之。其同事某云:”顷见一大鸟飞过,遂有物掷地上。盖所遗粪也。‘此鸟不知何名。“龙在乌鲁木齐亲为星伯言之。

    陕西顾县令沂尝蓄一虎,与之同寝处。升堂判事,虎则蹲于侧。或偶露跋扈之态,顾则抚其首曰:“虎儿毋若尔。”虎则俯首帖耳。然堂以下差役及讼者无不战栗,讼以是稀。顾即以是使无讼焉。厩有惊马,莫敢谁何,顾恃其多力前制之,胸为所伤。‘归室袒示虎,虎为之饣舌伤处不辍,两日即愈。秦中丞承恩抚陕,其太夫人闻之,欲见虎。秦以告顾,顾乃吉服牵虎往,市人大惊趋避。入辕门驰报太夫人,门甫启,太夫人遥望见之,亦骇然避。抚军但大声曰:“好虎,好虎,请速回。”越时,顾以事公出,势不得与虎谐,留之书室,令一仆饲之,婉慰而别。家人终不免戒心,不与之食,俟其力微戕之。顾归,虎已死,悲不能已,葬之。有言及者,犹感伤不置。旋亦辞官去云。古者豢龙有法,岂顾亦有法以豢虎欤?《列子》言梁鸯养虎,顾岂其人耶?虎之于顾若家人然,是亦异闻矣。

    同年徐星伯学使松言之。

    王春亭刺史言多余山侍郎庆之戚某以善骑称。尝买一马,乘之出厂渠门。甫出城,有远来大车一辆,此马瞥见,长号一声,即横于车前,群马闻声惶悚俱不敢进。是马屹然而立,某不知所为。仆人某者知其故,即解衣物遥掷与其主人,主人接之。马知骑者已得物也,乃飞奔而去,迅不可遏。遇深沟短壁一跃过之,遇推小车者亦一跃过之,落荒而驰,至于旷野无居人之所,两蹄前跪,俯伏不动,若敛迹避人之状,某乃得下。询诸仆,始知其为响马也。盖盗劫人财如此,马亦习与性成矣。是亦格物一事。

    禁宰耕牛,地方官之一责也。北地日宰数十百,亦不之禁。或言此系菜牛,别为一种。余以为未尝使之耕耳,若耕未见不可也。张上舍大宗言客甘肃时,曾以问人,据言耕牛脊有驾木之骨,菜牛则无,故不可耕也。

    苇仙喜猎,云猎狼不可造次。凡狼独行者可施枪,若两狼行则当击其后。盖狼行,雄者在前,雌者在后,若雄者被害,雌者必登高处以睐,见人即前,舍命以斗,枪或施药不及,必为所伤。若雌者被击,则雄者即逸矣。若三狼,亦止击其后者。狼之行恒以三足,其一爪曲以护其喙。狼喙最畏人击,故以爪护之,所以御击也。狼若中枪,长号之声如鬼加厉,最不可闻。又狼性随烟,鸟枪火出,烟必回退,狼中枪者即随枪烟回扑。猎者于施枪后随蹬于地,转首向后,右手拔短刀持向左耳前,以备狼之回扑以刺之也。若其时有风,枪烟不能回退,必先直上空中而后散,狼中枪亦必上跃与烟齐,而后坠地以毙也。狼性亦最狠矣,然犹能死其雄。人之谋其夫者,视之何如也。

    都城市中有戏海豹者,围以布幔,索钱三文乃许入视。其物实鱼而狗头,喙若虎,四足,类鳖,黑质黄斑若豹皮,长三尺余,其嘘如吼。与之食物,能以前两足据桶,出水而夺之,状甚狞狰。戏者谓之海豹。按《山海经》北岳之山,诸怀之水出焉,其中多旨鱼,鱼身而犬首。《说文》有旨、鲔。郝兰皋农部谓极似今海狗,登州海中有之,岂即腽肭耶?

    麈即今之四不像也,似鹿非鹿,似狍非狍。其角可为决,时所称堪达罕(平声)也。此兽角根如掌,中如腐朽,色黯黑,以之为决。周围黑道匀透者为贵,然百不得一。其皮可为半臂,衣之愈久则愈厚,愈久亦愈软。若为油水所污,俟其干揉之,仍复如故。凡皮见水则硬,衣此者若嫌其污,可加氵濯焉。闻此衣油垢既甚,可御火,枪刀不利,卒尔亦不能刺也。关东兵卒多衣之。

    徐星伯言阜康县至绥来县相距五、六百里,有一白鹿,大如马,往来各城,或亦至衙署。见则人喜,所过城市竞以刍秣饲之,多不食,食则其人必福,所入之署,官必有喜。长文襄自伊犁将军升任陕甘总督,经阜康,鹿立于公馆门外,次日启行复至。间数年,文襄以平张格尔封威勇公。

    天启好猫,猫儿房所饲,十、五成群。牡者人称某“小厮”,牝者称某“丫头”。或加职衔,则称“某老爷”。比中宫例关赏。见陈《天启宫词》。《筠廊偶笔》所载尚不详。

    元人卖猫有契,《永乐大典》载其契云:“一只猫儿是黑斑,本在西方诸佛前。三藏带归家长养,护持经卷镇民间。行契是甲卖,与邻居人看,三面断价钱,随契已交还。买主愿如石崇富,寿如彭祖福高迁。仓禾自此巡无怠,鼠残从兹捕不闲。不害愿牲等六畜,不得偷盗食诸般。日日在家宅守物,莫走东去与西边。

    如有故违走外去,堂前引过受笞鞭。年月日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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