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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六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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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云:“校书如拂几上尘”,言旋拂旋有也。余前身或是雕虫所化,每至长夏,置棐几于前荣,横陈一册,朱白不去手,则是日不知有暑,不然则烦闷欲死,乃知此固其宿业也。又古人言误书思之亦是一适,苟适其适,又何惮焉?故见者虽或嗤诮之,不置也。昔有韩昶者,昌黎之子也,犹改金根车为金银车,他复何论哉?今世书籍讹舛甚多,偶有所见,则书于册。

    五臣注《文选》,中间谬妄极多。如《思玄赋》云“神化而蝉蜕兮,朋精粹而为徒”,盖衡自寓也,言自己之神化若此。而吕向遂真以为蝉之蜕,脱去秽污,而以精粹为朋友徒侣。此正苏长公所谓小儿强作解事者。

    陈孔璋书云“有子胜斐然”之意,五臣注云:子胜即小子也一何浅鄙若此哉。盖因《论语》有“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之言,遂附会牵合。然子胜之作小子,不知是何解?又不言有所本否。李善引《墨子》,亦恐未是,姑阙疑可也。

    《寡妇赋》云:“伊女子之有行,爰奉嫔于高族”,吕延济以为有行谓自修德行,极为可笑。不如李善引《毛诗》“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混成而切当。

    书籍传刻,易至讹舛,亦有经不知事之人妄意改窜者。如王右丞敕《赐樱桃诗》“总是寝园春荐后,非关御苑鸟衔残”,《文苑英华》本作“才是”,盖“才”字与下句方有照应。“总”字有何意义,既经俗人一改,遂传误至今。乃知书籍中,此类甚多。惜无人为之辨证耳。

    韦苏州《滁州西涧》诗,有手书刻在太清楼帖中。本作“独怜幽草涧边行,尚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盖怜幽草而行于涧边,当春深之时黄鹂尚鸣。始于情性有关。今集本与选诗中,“行”作“生”,“尚”作“上”,则于我了无与矣。其为传刻之讹无疑。

    《李颀集》、《寄綦毋》三诗,“风流三挹令公香”,盖用荀彧事也。荀彧为中书令,好熏香,其坐处常三日香。今徐崦西五十家《唐诗》《李颀集》中,作“风流三揖令公乡”,盖因不知荀彧事,遂改作乡字,然文义不属,又换一揖字,可笑可笑。

    五十家唐诗李颀题璇公山池“片石孤云窥色相,清池皓月照禅心”,“孤云”改作“孤峰”,“皓月”改作“白月”,夫既言片石,又曰孤峰,不免叠床架屋。若白月则前无所本,只是杜撰以启后人换字之端。盖唐诗为庸俗人所改,如此类甚多。其疑误后学,可胜道哉。

    杜牧之诗“远上寒山石迳斜,白云生处有人家”,亦有亲笔刻在甲秀堂帖中,今刻本作“深”,不逮生字远甚。

    苏长公《赤壁赋》“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食”,本作“食”字,有墨迹在文衡山家,余亲见之。今刻本作“适”,然适字亦好,或长公自加改窜耶,然不可考也。

    綦毋潜题净林寺顶山禅院诗“塔影挂清汉,钟声和白云”,集本与诸选诗皆作“和”,《河岳英灵集》亦取“钟声和白云”为警句。余初疑钟声如何与白云相和,恐其未稳。后见《文苑英华》作“扣白云”,乃知言寺之塔影挂于清汉,钟声出于白云,则是扣于白云之中也,以形容山顶之高,殊浑成,胜和字。

    初唐诗“文移北斗成天象,酒递南山作寿林”,今人皆误作“酒近”,盖移是活字,近是死字,唐人之律甚工,专以字之虚实死活作眼目,岂容以死字对活字?且南山送酒原是诗意,近字终无意义,必为酒递无疑。

    《张王屋集》《唐雅徐贤妃》诗“井上夭桃偷面色,檐前嫩柳觉身轻”,余曰“觉”字定误,当是“学”字,盖天桃尚偷其面色,嫩柳犹学其身轻,始有意味。若“觉”字则索然矣。王屋曰是,遂刻作学字。

    廋辞,隐语也,世遂讹为“庾辞”。张王屋一日言,《汉书》中云“廋死狱中”,余曰:非“庾死”,乃“廋死”也。《论语》云“人焉廋哉”。人焉瘦哉,《说文》:廋字从广义,从叟声也。如庇庥庋庀之类,皆从广,乃覆蔽隐匿之意,廋死,言人死于狱中,覆蔽隐匿,人莫明其状也。但因庚廋字最相近,叟字臼字笔稍连,中间转笔稍直,便成庾字矣。故此二字易于讹舛。今书籍中甚多,聊为正之。

    杨升庵云:《史记》叟死狱中注:不明庾义。按《说文》,束缚捽抴为臾。臾廋古字通也。然臾庾字通,未知何本,恐亦杜撰语也。

    祝枝山野记,以对太祖,陛下法之正。东宫心之慈,为刑部郎袁凯语。太祖含怒,口诵此语不止,已而叱凯退。凯知不免,遂佯狂以脱死。又云:某御史,松江人,诈称青盲。其妇与同居校尉通,尉入室,履错然有声。御史已了了,伪问妇何声。妇曰:“猫儿跳下楼耳。”后居乡,目稍稍称愈。一日与妇竞,妇喧辨。御史曰:“记得猫儿跳下楼否?”妇悟,遂自尽。盖袁凯仕太祖朝为御史,其对太祖法之正心之慈者,正凯也。松江不曾别有御史诈盲事,亦不闻有妻自尽者。而野记误以凯为刑部郎,不言其是松江人,却以别处人事剿入松江某御史下。盖因袁凯事相类,遂牵联误书耳。松江去苏不远,且郡志亦详载。枝山何不考索而讹舛至此?乃知记载是一大难事。一有差误,遂使人受千载不白之谤矣。是岂可以易之哉?且但云某御史,则亦是传闻疑似之言。岂可遽以为实而书之简册耶?枝山谬妄甚矣。

    逸诗之散见经传者,附载于后。

    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

    淑慎尔止,无载尔伪。

    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

    俟河之清,人寿几何。

    虽有丝麻,无弃管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

    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

    礼义之不愆,何惜于人言。

    周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诗》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

    青青之麦,生陵之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鬓擫其赡顪,而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

    绵绵之葛,在于旷野。良工得之,以为絺纻。良工不得,枯死于野。

    浩浩之水,育育之鱼。未有室家,我将安居。

    逸诗之有其名而其文不传者,《茅鸱》,《河水》,辔之柔矣。

    《论语》亦有《逸篇》,东坡云:“舜不作六器,谁知贵药璠”,注:玙璠,鲁国之宝玉也。《逸论语》载孔子曰:“美哉玙璠,远而望之焕若也,近而视之瑟若也。一则理胜,一则肤胜。”此亦不似后人语。

    《谈苑醍醐》云:《史记》言伯夷叔齐虽贤,得夫子而名益彰。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雲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青云之士,谓圣贤立言垂世者,孔子是也。附青雲则伯夷颜渊是也。后世谓登仕为青云,谬矣。试引数条以证之。《京房易占》青雲所覆,其下有贤人隐。《续逸民传》:嵇康早有青雲之志。《南史》:陶弘景年四五岁,见葛洪方书便有养生之志,曰仰青雲睹白日,不为远矣。孔稚圭隐居多构山泉,后阳王往游之。圭曰:“足下处朱门游紫闼,讵得与山人交耶?”钧曰:“身处朱门而情游沧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雲。”袁彖赠隐士庾易诗曰:白日清明,青雲辽亮。昔闻巢许,今睹台尚。”阮籍诗“抗身青云中,网罗孰能施”。合而观之,青雲岂仕进之谓乎?自宋人用青雲字于登科诗中,遂误,至今不改。援引精博,其论最当。但所谓青雲者,盖言其人品之高,如所谓志意薄天雲者是也。而谓即《论语》视富贵如浮雲之旨,则又失之远矣。盖青雲言其高,浮雲言其薄,何得据以为证耶?

    杨升庵《丹铅馀录》云:刘歆言“三皇象春,五帝象夏,三王象秋,五伯象冬。”邵子《皇极经世》全用之。《孝经纬》引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以《春秋》属商,《孝经》属参,《皇极经世》以《易》、《诗》、《书》、《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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