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长大了，总比不得小时候容易快乐。一点点事总会积压在心里，久而久之，以为不快乐的事都忘了，可当遇到点什么的时候，却又一股脑儿全跑出来，反倒比之前还要清晰。

    我一直等，一直等，无聊的时候把他家报箱的报纸都拿出来看。那么多报纸把报箱都塞满了，他完全没看，可见他最近该是忙到怎样的地步。

    她沉默片刻才说：“你觉得咱俩能走下去吗？我现在挺怕的，我说真的，敏子这事儿对我影响特别大。我这几天都在想，要你妈也去跳楼呢？你是不是会和程阳一样？我真的没自信能比得过你妈。”

    “我明天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哥儿们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和越尹，那眼神，我瞅着就不太对劲。我问他：“哪儿不全？缺什么？我去办。”

    他抱着我，明明盖了被子，可我们两个毫无来由的颤抖着，他的声音夹杂着疲惫，气息有些不稳的说：“越尹，别和我闹了，我都怕了。”

    握着手机，只觉这大热天的风吹得也挺凉的，冷不丁就打个了寒噤。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难受，委屈，更多的是无奈。女人真是难伺候的动物，她永远都不会懂，我想给她全世界，一刻我都不想等。

    看着她失控的模样，我的心也一寸一寸凉着，“你跟我耍横是不是？”

    荒谬，我忍不住抽气：“我妈不会的，她老怕死了，一点头疼脑热都上医院呢！跳楼？怎么可能？你都想的什么啊？能不能想点好的啊？”

    “八年前。”

    多少年了，我们从不曾心平气和的谈论过我的爸爸。即便偶尔她提起他，也多半是刻薄的骂咧，可是今天，一贯心冷的我的母亲尹萍女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渐渐哽咽了，那样深刻的眼神，仿佛有海一般博大的深情。我有些出乎意料，因为我一直以为她早不爱我爸爸，不然当年她不会花枝招展的想要去傍别的男人。

    我一个电话拨过去，响了很多声几乎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她才接起来，想必她也经过许久的挣扎。

    越尹也渐渐激动起来：“跳楼只是自残的其中一种方式而已，不说自残，她要真气出个什么，你怎么办？你选谁？”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天渐渐黑了，暮霭沉沉，天际的边界线越来越不明显，仿佛全世界都融入一个黑暗的网织。路上路灯整齐划一，仿佛一串连接着整个城市的珍珠项链，璀璨明妍。

    他叹了一口气：“得，我给你交底儿吧，你们家上头都交代了，不能给你办这事，你还是回去求求他们吧。再说结婚是大喜事，闹不痛快了结婚也有阴影。”

    “你乱什么？叶依敏的事和咱俩的关系有联系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我这段时间够累了，你跟着添什么乱呢？”我焦虑极了，口干舌燥，我有些庆幸这样的对话是在电话里，不然我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去做伤害她的事。

    “我操。”

    我们同住一个屋檐，对话的内容却一直停留在吃喝用度的小事上。我从来不曾把她当做一般的母亲，也不曾与她谈心。此刻她如是说，我不知道她是想羞辱我还是其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我皱眉，一把抓着她的手：“越尹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道理？”

    她有些嘲讽和明显不信任的口气瞬间激怒了我身体里一直叫嚣着的热血分子。我左手狠狠捶在方向盘上，笃定而坚持的说：“咱现在去领证。”

    我没有接，问她：“这是什么？”

    他一刻也不愿离开我的身体，我躺在他胸前，疲惫至极，身体几乎麻痹。

    爱的终点也并不是结婚不是吗？

    “瑞士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你爸爸留的最后一笔钱，他留给咱们娘俩的最后一笔钱。”

    我无处发泄，只能一脚把身边的垃圾桶踹得震天响。

    当人有心事的时候，就代表他渐渐成熟了。所以我一直觉得成熟不是个好词。

    我反手抱住他，安慰他：“如果这辈子我们不能结婚，我就这么和你在一起也挺好的。”这话出自我的真心。这么多事过去，我累了，我更不希望纪时累，如果可以，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很晚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我看了下时间收拾着回家。纪时有些舍不得我回家。抱着我半天都不松开。

    她眼眶红红的对我说：“他就是不肯说出来才没命的。他临死都要给我们俩留点儿。”

    哥儿们明话都给亮出来了，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我们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哥儿们的办公室。我的心情很复杂，也很自责。虽然越尹一路都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她的眼里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期待。

    我们都急于排解身体里那些阴郁，唯一的方式就是在床上。身体的角逐和纠缠，筋疲力尽仍不罢休，我们像两只寂寞的野兽，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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