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就看到他弯着腰在那玩鱼呢。
万昆整理好桌子,何丽真把做好的鸡蛋饼端上来,两人一人一盘。
何丽真捏捏锅铲,说:“里面。”
客厅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何丽真还在想怎么办,万昆已经从卧室里拉出来一个凳子。何丽真看他一眼,低头吃饭。
……
何丽真关掉水龙头,目不斜视地走到他身后。
上面挂着洗好的衣服,最头上,是两条内裤。
何丽真跟他对视了一会,干干地说:“没了。”
万昆说:“帮你喂鱼。”
万昆淡淡地看着她,不咸不淡地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在这,我现在就走。”
万昆看着自己的手掌,接着说:“你手很凉。”
何丽真从后面,勉强能看见他的侧脸,“真不疼?”
电话很简短,不过就那么几句话。何丽真从屋里出来,侧身关门,万昆就在距离她半米不到的沙发上抬头看她。
“……”何丽真放下锅铲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老师……”万昆忽然开口了。
何丽真忽然转回头,又洗了一遍手。
何丽真低头一眼,鱼缸底下果然已经堆了好几堆鱼食。何丽真太阳穴发胀地把鱼缸拿起来,拿到水池边,把鱼小心盛到另外的盆里,然后把鱼缸里的水倒掉,重新换了一缸。
她把平底锅架好,开火,倒油,温好了锅之后,又把拌好的面倒进去。
万昆点点头,走到桌子边上,然后就看见了那条肥硕的金鱼。
还是那么大的一只,何丽真默默地想。
几点做饭?
何丽真看他一会,然后默不作声地接着涂药。
睡着了的万昆看着也不老实,但比平日能少了点气焰,他下巴端正,看着很结实,歪着头,脖颈粗长,一条条筋脉显而易见。
何丽真转过头,说:“鱼不能这么喂。”
“……做什么呢?”
万昆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真没听过。”
万昆向着另一边,低头吹了吹自己手上落下的几根碎头发,说:“没事啊。”
半圈没转到她就看见了万昆。
万昆忽然低声笑了几下,带着男孩独有的意味,有点得瑟,又充满骄傲。何丽真看向他,他也没有回头。
“哦,这样啊……”
这么大的一只,在那一放,总感觉有点奇怪。
何丽真看他这样,觉得一股气都泄在了棉花上,她皱着眉转身,接着做饭。万昆在她身后打了个哈欠,问:“厕所在哪?”
“疼不疼?”
何丽真说:“你不是说手凉么?”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那怎么喂?”
何丽真看了一会,然后站起身到冰箱边。
冰箱门打开,何丽真下意识地就去伸手拿面条。结果出于某种尴尬的心理,她的手在碰触面条前一秒的时候拐了个弯,在旁边拿了几个鸡蛋。
“弯腰。”
万昆摇摇头。
何丽真咬着牙,先去打了盆清水,然后兑了淡盐水,在几处比较严重的地方轻轻擦了擦。
何丽真因为这一声老师,手停顿了两秒钟。她很想问他,昨天不是说,以后就当没有他这个学生。现在叫出老师,是不是昨晚的话不作数了。
万昆看了一会,挑了下眉,挠了挠自己的肚皮,然后出去了。
何丽真连忙踩到地上,阻止了接下来的半圈。然后她发现,其实完全没有什么必要维持老师的面子,因为万昆已经睡着了。
“你没听过那句话,鱼都是喂死的,花都是浇死的。”
“对,彭倩,是我。”
何丽真把鱼缸放回桌子上,“把桌子收拾好,动作快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他穿好了衣服,鞋也脱了,窝在何丽真的沙发里。何丽真的沙发是单人沙发,不算大,他歪个头刚好枕在沙发背两边的凸起上,他两脚踩在沙发边缘,脚上是灰色的袜子。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少年人的心总是变幻不定,她没有必要钻牛角尖。
然后她挖了几碗面粉,悄悄打开水龙头接水。
何丽真瞪着眼睛。万昆后背现在还是红的,有几个地方比较严重,看起来好像是水泡没有处理好,直接磨开了,周围一圈皮都是嫩红色的,就这么折腾,没有感染真是奇迹。
万昆在后面懒洋洋地说:“浪费。”
万昆停下,手拿着那件衬衫,站在小厅中央看着她。
万昆慢悠悠地进去,何丽真长叹一口气。
万昆刚刚睡醒,鞋都没有穿好,一双板鞋跟拖鞋似地让他随便踩着,鞋带散开。他睡得半边头发翘起来,脸上也是木木的,被何丽真训斥了一句,他反应半天才点点头,睡眼朦胧地说:“好。”
何丽真下意识地就把手从万昆的后背上抬起来了,她看着自己涂抹得满是药膏的手指,说:“很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