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苗桐立刻回答。
过了一会儿,白惜言突然问:“……你怎么不问我下午约的谁?”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忍气吞声地跟我过日子?你把我当什么?”
“我以前的女朋友瑞莎。”
“噢,她过得好吗?”
苗桐对于这种幼稚任性的小孩没什么好感,无论她怎么闹,也生不出什么兴趣来搭理她。
苗桐笑不出来,车内的氧气好似被怒火燃烧殆尽,她觉得窒息,下意识地伸手去开车门。白惜言始终观察着她的举动,只是开车门这个动作完全在意料之外,他慌张地喊着:“危险!”一手拉住她,一边眼疾手快地减油门踩了刹车,车轮在柏油路上发出剌耳的摩擦声,惯性让毫无防备的苗桐重重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不用,我跟林乐都说好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忍气吞声,你听我说……”
“是我错了,我不需要你大方宽容,要让我高兴的话,不用改变什么,只要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耍赖也好,胡闹也好,只要你真正的开心就好了。”
“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
为什么会说出“面目可憎”那样的话,他也不知道,人在愤怒时真的会说出违心的话。白惜言再也无法思考如何让苗桐敞开心扉这件事,他被这告白弄得心脏狂跳,被热烈地爱着的感觉强烈到要让他得心脏病了。
他从后备厢里找出烟和打火机,靠着路边随意坐下来。天边夕阳如火,倦鸟成群的归巢,山间潺潺的流水声夹杂细琐的虫鸣,浓绿流淌的树海镀了层瑰丽暧昧的油彩。只是这景色再美,他也无法感受到它的温柔秀丽,只觉得眼前这残阳如血,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恶意。
刚才车速很快,右边直立的陆坡有十几米,下面是浅浅的乱石堆积的山间溪流。刚才苗桐若真的掉下去,他不会乐观到以为她有机会活下来。他脸色煞白,眼神都不大对劲了,神经质地上下摸索她的身体。
十几秒后,白惜言才稍稍回过神来,因为被他的双臂勒得喘不过气的苗桐在小幅度地挣扎,他惊魂未定拉起她慌慌张张地上下检査:“撞到了哪里?受伤了吗?有哪里疼吗?”
她之所以回来,只是因为她想通了,要想让舅舅回心转意,就要让舅舅重新回忆起与瑞莎姐姐的过去——于是白惜言家里餐桌上的话题变成回忆美好的留学时光。
白惜言冷笑:“怕什么,你可以滚回你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看杂志!”
“……我看该被洗脑的是你二姐。”苗桐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反而觉得无论是碰壁也好栽跟头也好,都让她自己去经历自己爬起来,否则她永远都活在庇护下长不大。父母总希望孩子能避免摔跤,告诉孩子什么路是最平坦的,但父母总有撒手的一天,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困难?而且听了妈妈的话,就一定不会走错路吗?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脚下的路总有无数个分岔口,谁知道走到哪里会Game Over。还是走自己想走的路比较好吧,起码想看的风景都看到了,要努力的事情也努力了,即使是不好的结果,起码也抱怨不了任何人。”
苗桐在他身边抱着膝盖坐着,身后不停有车呼啸而过,淡紫色的烟色里日头下沉,天边的云是层层叠叠无比瑰丽的淡紫色,而后一点点地被愈来愈深的蓝色吞没。
苗桐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在愤怒什么,也不知道如何配合他才能让他息怒,只能大声哀求他:“别这样,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又做错了?”
“现在有空,要不要去买?”
“她被宠坏了。”白惜言说起来时也有些为难,一边是相濡以沫的恋人,一边是从小疼爱的外甥女,即使觉得自己应该同等相待,可是感情的天平终究还是有倾斜,“不过这里是你家,她不是孩子了,你没必要处处忍让她。”
白惜言听了也只是“呵”地笑了一下,也吸了口烟,安静地听她说。
最后是白惜言先开口:“我们之间毕竟是差距太大了,在某种意义上我几乎能算得上是你的养父。从一开始你就把我摆在神位上,远远地把我看得又光辉又伟大,心里充满了感恩和崇拜,即使后来我们相爱了,我也无法从那个神坛上走下来……所以你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小心翼翼配合我的心情,可没有哪对普通恋人是这样相处的。即使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也不会提出分手的,这种只能由其中一方来喊停,另一方只能配合的恋爱,算什么?你终究没办法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恋人,这让我有时候会怀疑,你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