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幅柔软的油画。

    “好久不见了，我过年时值班。”

    “怪不得呢，你在哪里工作？” “在报社。”

    等她走后，苗桐将那几盒补品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白惜言换过肾，吃这些东西是想要他的命？白惜言倒是不介意，看她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好笑，“小桐，你刚才一直因为这几盒东西生气？”

    实事上苗桐现在有苦难言，因为她得罪了新来的上司，一篇普通的新闻稿打回来重写两三遍已经是家常便饭。没有稿子上就没有稿费，也没有奖金，开会也要受批评。

    “一周。”

    从苗桐一进门那个穿着昂贵的职业套装的姑娘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与白惜言的互动太自然了，让她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姑娘在旁边呆坐半天，见苗桐实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苗桐，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吴小芳啊，去年过年你怎么没回家呢？”她一直把那里当做她自己的家。

    其实苗桐没睡，他一动，她就抬起头，微笑着说：“您醒了啊？哪里不舒服吗？”

    “只能批你两天。”

    “没有的事，我喜欢你。”

    于是苗桐只能住下来，上下班都是司机小莫接送。

    天快亮时，白惜言从重症监护室转进了单人特护病房。

    “新仇旧恨。”苗桐抿了抿嘴唇，“她在您面前装乖，背后一直带头欺负我。”

    苗桐笑道：“是啊，那堆孩子里您喜欢谁啊，您谁都不喜欢。”

    “您生病了，该早些告诉我的。”苗桐指责他，“您是不想见我吗？”

    他知道苗桐来了，只是他累得睁不开眼，只听见她的声音好像远远的从天边传过来，跟医生询问病情。平时见苗桐时，她的话相当少，安静得像个人肉摆件。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白惜言相当喜欢听苗桐说话，又乖又轻，像蒲公英的种子。他安心地又陷入短暂的昏睡，醒来后，窗外大亮，床边伏着颗黑色的脑袋，柔软的长发铺在他的手臂上。

    有人开始笑称苗桐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话传到唐律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他是在拿捏苗桐没错，可是他拿捏她又不是要侮辱她，不过是要确定自己的绝对权力而已。这些日子苗桐的坚韧和沉默他已经看到眼里，就算有什么小鞋也给磨穿了，两个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且卓总编私底下也暗中敲打过他，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唐律手中的笔停下来，脸上阴晴不定，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很显然面前的人态度强硬，因为有所仪仗所以肆无忌惮，一只被宠坏了的小狐狸？他心里冷笑，来日方长。于是点头，“批你一周，你出去吧。”

    “唐律。”

    白惜言也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嘶哑孱弱，“没有，一直守着我，辛苦你了。”

    “唐主编你好。”苗桐问，“现在请假是跟您请？”

    “对不起，我找……”

    这天苗桐刚进编辑部，就看见唐律背着包从办公室出来：“苗桐，你会不会拍照？”

    “怪不得，我也不喜欢这孩子，她眼神不正。”那点小世故怎么能逃掉他的眼睛。

    白惜言苦笑，“不，我想见你，昨天没有人在我身边我特别想见你……我……”是不是特别无耻？

    下午苗桐回了趟社里，直接进了卓月的办公室，她一向是这样，却看见熟悉的屋子里坐了个陌生的人。是个男人，反光的镜片看不见眼镜，“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她上午已经搬去二十一楼的总编办公室了。”男人问，“你是苗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