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她歪着头看他，虚心求教的样子。

    “张阿姨说你很喜欢阿德，胜过喜欢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白惜言来接苗桐时，她带了份报纸给他，有些给家长教成绩表的意味。

    苗桐点头，“我挨骂了，得到了罚款处分。”

    “可她还是争取了你的头条，她知道你做得很好，可是她还是要罚你，让你知道你做的并不对。在职场上有这样一个导师，是你的福气。”白惜言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对了，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报导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在警犬训练基地和海洋馆内的采访，配备的两张照片都是晨报女记者与动物还有训练员笑着在一起玩耍嬉戏的温馨照片，照片里苗桐亲吻海豚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柔美又动人。第二部分是苗桐进入餐馆的地下厨房拍的绑得牢固的鳄鱼，在狭小的水族箱里的中华鲟还有抓着肮脏的带血迹笼的小黑熊。

    苗桐摇头，“你只比我大八岁。”

    “要看心情的。”

    “白惜言。”她叫。

    “嗯。”他笑，“这么叫也行。”

    “可你不是我的客户或下属，你不能叫我白先生。”

    她从不奢望，她万能的神能从云朵之上低下头，看她一眼。

    白惜言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这个女孩简直固执到难以沟通，曲解他的意思倒是很有一套，简直能将人气死。他磨了磨牙，去座位底下摸烟。平时他是不抽烟的，不过烟是好道具，在他愤怒时可以稳定情绪。

    他将她拉过来擦眼泪，“好了，不哭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

    他可真记仇啊，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苗桐失笑。

    苗桐捶了捶头，又懊恼一遍，“都怪我。”

    苗桐将脸埋在头发里，“对不起，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苗桐听到打火机摩擦的金属声，他拿了一支烟，火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比夜还浓的眼眸能将人吸进去。她伸手夺过他的烟，“您身体不好，医生不让您抽烟的。”

    “我不敢了，我会听话的，您别这样……”

    原来他的“自虐”举动竟然是让苗桐认错的最好的办法，在她的心里自己的身体竟然比她的安危还重要。他只不过是将她养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给她。什么都没有，连虚情假意的问候都没有过。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苗桐家的楼下，花坛里整齐的翠色冬青，梧桐树的枝桠漫过楼顶，到了夏季是一片起伏的流淌的绿海。

    苗桐愣住，是的，她没见过白惜言抽烟喝酒。他是最好的病人。即使他觉得中药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只要医生说好，他都会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他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才三十岁，他不想关心他的亲人担心难过，他要健康地活下去。

    这次是她惹恼了他？

    他挑起眉，有些讽刺似的，“有很多事情都是明知道做了不好，还是要去做的。苗桐，我可没看出你是这么听话的乖宝宝。”

    而神却从云彩里伸出一只手，对她说，来，抓住我，我带去你天堂。

    白惜言在屋里转了一圈，女孩子的住处果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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