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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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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乡张英沙先生若瀛初官热河巡检。高庙巡幸日,张治道涂。有内监过,不礼于张,张杖之。高庙嘉其有胆,擢县令,游升南路同知。其生平爽直有如此者。归田后,于西郭外创一园,名逸园。欲速成,然烛施工,楼台墙屋草草而已。

    有言其不坚者,答曰:“我之年几许矣,此足娱我。遑问我后耶?”园额跋云:“平地起楼台,楼台起平地。平地兮楼台,楼台兮平地。”此四语甚有意味,足发人猛省。生平喜作诗,不甚求工,谐谑语颇多趣致。尝记其嘲大鼻五律,末联云:“江南一喷嚏,江北雨漾檬。”嘲矮人末联云:“阳沟三寸水,呼唤渡船来。”

    嘲面黑末联云:“有时眠漆凳,秋水共长天。”(传闻此二句系后人改易)令人绝倒。

    英沙先生,总宪公弟也。总宪八十生辰,先生以杖为寿,仍系以诗云:“郑重提携此一枝,枯藤亦有化龙时。须知手足关情重,莫待颠危始执持。”读此诗者,孝弟之心可油然生矣。

    外祖贵西观察楠轩张公。乾隆乙酉科江南乡试,题为“乡人傩”一节,文已入彀,副考欲作元,而正考阅得吴珏一卷,欲以此卷次之,副考不肯,曰:“留为下科中元可也。”竟不获售。后以戊子科“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题发解。前一岁十月,有怀宁江君梦试此题,文成,不得意辄毁之,再作再毁,及三作,苦思竟不能成。有一老人云:“何自苦乃尔,欲见解元文乎?”以稿示之,请再读,许之,因默记之。醒则急挑灯录稿,熟读之。久渐有知其事而索观者,江恐人之见之也,乃焚其稿。及入场时,聊背诵则不能成篇,入龙门则并题而忘之矣。及题下果然,同号者皆欣然作文,江犹思之若痴。人多交卷,乃草草而纳。一出龙门,元文乃依然烂熟于胸中也。十六日归,舟夜泊采石。月下楠轩公坐船头朗诵其文。江散步江边,闻声辄跃入船中,大叫曰:“为解元贺。”公愕然。江背诵一字无差,因道其梦。榜发果然。岂冥中前一岁已有元墨耶,又何以先露其机耶?

    若前副考,可谓能识文矣。

    侄婿张子畏寅于书摊上见抄录奏稿一本,皆乾隆九年京察自陈题本也。首即其家晴岚先生,后为漕督顾琮、苏抚陈大受、甘抚黄廷桂、浙抚常安、晋抚阿里衮、川陕督庆复、江督尹继善、福抚周学健,共九件。今录晴岚先生一通,以存旧式。且先生出身履历,吾乡后辈恐不备知,录之更以昭吾乡之盛事焉。奏云:“乾隆九年四月二十三日通政使司通政使臣张若霭奏为遵例自陈不职恳赐罢斥以肃察典事。准吏部咨开,自乾隆六年起至乾隆九年,京察届期,在京部院等衙门三品以上满、汉官员,于乾隆九年三月,令其将三年事迹过愆据实自陈等因。窃臣年三十二岁,由臣父张廷玉吏部左侍郎任内荫二品官生。雍正八年十月,内奉世宗宪皇帝恩旨:”张廷玉著给一等阿达哈哈番,永远承袭,仍加二级。‘又奉旨:“世职准长子张若霭承袭,仍准入场。应得恩荫,照例移给次子张若澄。钦此。’中雍正十年壬子科举人。中十一年癸丑科进士,殿试第二甲一名,奉旨:‘今日诸臣进殿试卷,朕阅至第五卷,字画端楷,策内”公忠体国“一条,颇得古大臣之风,因拔至一甲三名。诸臣皆称为允当。及拆号,乃大学士张廷玉之子张若霭,朕心深为喜悦。盖大臣子弟能知忠君爱国之心,异日必为国家宣力。大学士张英立朝数十年,清忠和厚,终始不逾。张廷玉朝夕在朕左右勤劳翊赞,时时以尧、舜期朕,朕亦以皋、夔期之。张若霭秉承家教,兼之世德所钟,故能若此。非独家瑞,亦国之庆也。因遣人往谕张廷玉,使知朕实出至公,非以大臣之子而有意甄拔。乃张廷玉再三恳辞,以为”普天下人才众多,三年大比莫不想望鼎甲。臣蒙恩现居政府,而子张若霭登一甲三名,与寒士争先,于心有未安。倘蒙皇恩,名列二甲已为荣幸之至。“朕以伊家忠荩积德有此佳子 弟,中一鼎甲亦人所共服,何必逊让。张廷玉跪奏云:”皇上至公,诸臣亦无私曲,以臣子一日之长叨蒙恩取。但臣家何等恩荣未备,只算臣情愿让与天下寒士。求皇上怜臣愚衷。若君恩祖德庇佑臣子,留其福分以为将来上进之阶,更为美事。“陈奏之时,情词恳至,朕不得不勉从其请,著将张若霭改为二甲一名,即以二甲一名沈文镐改为一甲三名,以表大臣谦谨之诚,并昭国家制科之盛事。朕之私中公、张廷玉公中私之心迹,亦令普天下士共知之。’五月内奉旨:”张若霭原取中鼎甲,著照鼎甲例授为翰林院编修。‘旋奉旨:“张若霭著办理军机处行走。’十三年六月内奉旨:”署日讲起居注官。‘凡此数年以来,忝叨恩荫,滥列词曹,珥笔彤廷,趋承讲幄,叠膺赏赉,备沐慈仁,深惭教育之恩,未效驽骀之力。雍正十三年皇上龙飞御极,臣父以总理事务又荷恩纶,赏给世袭头等轻车都尉,嗣经部议归并为三等子,仍令张若霭承袭。奉旨:“依议。钦此。’九月二十一日奉旨:‘张若霭在南书房行走。’乾隆元年六月奉旨:”张若霭著以原衔充日讲起居注官。钦此。‘二年五月乾清宫御试,蒙恩取置第五名,升授翰林院侍讲。十二月以臣父总理事务告满辞退,蒙恩赏给骑都尉。奉旨:“大学士张廷玉在内廷行走多年,辅弼赞襄,勤劳懋著,朕之视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一切恩眷均属一体。

    今大学士鄂尔泰因赏给骑都尉由一等子照例授为三等伯,张廷玉亦著加恩由三等子从优授为三等伯,仍著伊子张若霭承袭。钦此。‘四年二月奉旨:“张若霭著补授翰林院侍读学士。’五年闰六月初一日丁生母忧。七年十月初一日起服,旋奉旨:”张若霭著仍在南书房行走。‘又奉旨:“兼在懋勤殿行走。’十二月十一日奉上谕:”我朝文臣无封公侯伯之例,大学士张廷玉系格外加恩。彼时伊奏请给伊子张若霭承袭之处不合,今著带于本身,伊子张若霭不必承袭。钦此。‘八年三月补授翰林院侍读学士。四月正大光明殿御试,钦取二等第三名。闰四月升授通政使司右通政使。七月蒙恩特授光禄寺卿。乾隆九年三月初三日蒙恩补授通政使司通政使。伏念臣一介庸愚,遭逢圣代,荷两朝之恩遇,浃体沦肌;际累世之昌隆,戴高履厚。朝朝视草,虚糜廪禄于西清;岁岁簪毫,深愧旷瘰于东观。

    觐龙光于咫尺,身愈近而惶悚弥深;瞻秘殿以趋跄,职既亏而竭蹶尤甚。纳四门之敷奏,常期早达云霄;沛万姓之恩膏,犹恐稍迟雨露。寸衷莫补,徒奉丝言纶诏之颁;半管难窥,谬厕玉管瑶签之列。兹当庶绩澄清之日,益显微臣陨越之愆。

    伏乞皇上俯鉴愚忱,即赐罢斥,庶不职惩而官方以励,大典肃而臣分得安矣。乾隆八年十二月二十日钦奉谕旨:“凡大臣自陈乞罢者,令各举德行才能堪以自代之人随疏奏闻。钦此。‘窃臣看得太仆寺少卿陈其凝为人朴实,办事明练,堪以代臣之职。谨据臣所见举以自代。伏惟圣主垂鉴,为此具本。谨奏。”吾乡左上舍兆薇,忠毅公裔孙也,寓金陵。一日游洞神宫,见数辈请乩,皆金陵人,因观之。乩忽书一绝云:“先辈风规旧识荆,讲堂犹记勒钟铭。东林君子攻西厂,明德于今有后昆。”又书“明礼部主事陈礼”,众不知所谓。诗盖为左君而书也。

    以生平钦识之人,忽见其孙,不觉欣喜而发耳。人神同一性情哉。

    吾乡钱明经(忘其名)善诗赋。每岁督学科岁试古诗,钱必冠军。一岁题为《天柱赋》,钱入场时饮酒过多竟大醉,入号辄酣睡。同试者疾其每试居首,不肯呼之使醒。有纳卷者过其旁,乃告之。钱始瞢然,已无及矣。卒尔问题,书七言绝句一首,诗云:“我来扬子江头望,一片白云数点山。安得置身天柱顶,倒看日月走人间。”学使得卷,评云:“此人胸中不知吞几云梦。”仍取第一。

    丁上舍廷枢云:士子应金陵省试舟行回家者,当过天门山,即梁山,在芜湖北。舟中有将获隽者,其舟尾必有水蛇数头衔而过水口。试者以为验。相传天门山口不容蛇虺径入,蛇每欲入,必随有贵气者乃得入。人之贵贱蛇亦能知,异哉。

    枞杨有张姓行十九者,以渔为业。人皆以张十九呼之。一日渔于三江口,得一鲤甚巨,邀众舁之,约几二百斤。鲤腹有文,宛然朱书。谛视之,文曰:“生在黄天荡,死在三江口。江湖八十年,付与张十九。”此鲤巨如此,乃不得化龙,为张十九所网,岂有宿孽耶,抑定数耶?张亦由是改其业。

    乙卯二月,余在籍。一日喧传涤岑(前明遗老陈先生焯旧宅园名也)有大树自鸣,闻者甚众,至晚观者亦众。以爆驱之,声少歇,少顷复鸣,如此数夜。其声若人长吟,乍高乍低,不知何怪。言者俱以为不祥,后亦无他异。有老人云:“鸟生子后即不飞,俟其子啄其肉以自哺。啄时即哀鸣数日,食尽则止。”有人搜树视之果然。可知少见多怪。天下事往往如是也。

    吾邑科甲仕宦,在江北称盛,然科第中独缺状元、探花。嘉庆甲戌,龙汝言始得状头。乡人向有“沙塞三江口,桐城状元有”之谚。此三江口在枞阳,为桐邑地。十余年来江口果长沙滩,验矣。然有之不能留,岂其地仍有不宜耶?

    嘉庆壬申大考以前,孙少兰侍御梦其外祖张亭先生以笔二管属以赠余,告曰:“此晴岚阁学若霭之笔也。”不解其故。及余考列一等四名,擢侍讲,乃忆晴岚先生以大考一等第五升侍讲。梦笔盖预兆也。及戊寅大考,或谓晴岚先生平生大考二次,一次升侍讲,二次以二等氵存升,不复与考矣。笔两枝,盖其两考所用者。此次殆应以二等氵存升耶。试毕,余列三等十一名,以为梦笔但为侍讲兆耳。至道光甲申,余考列二等,由此氵存升,不复与考,始悟赠笔两枝之验。

    梧亭先生虽为余外祖行,而未曾一面。鬼神先知,巧为预兆如此,数岂可不信哉。

    然天下往往必有预示其兆者,其理究不可解。

    吾邑有大贵者,枞阳江口必有大鼋入河,向县而拜。渔人每知之,伺以为验。

    张勤恪公若淖之受擢也,鼋人河拜。甲戌前一岁又人河而拜,次年龙殿撰汝言大魁天下。又张氏五亩园有大皂荚一株,不轻结荚,每结一荚,则张氏应科者必得第一人。结一小荚,必得一副车。外祖贵西观察楠轩公以戊子发解,是年树结荚一丛,计七枚。每至科场,张氏以此为验。吾家有贵者,前一岁除夕戴安山(即大凹山),祖坟必有火光。见者以为火也,即之则无。叔祖铁松中丞巡抚江西时,前一年除夕火光见。癸酉又见,则余甲戌充会试同考官,五月即督学中州。乡中人云墓下子姓每获第,亦常见火,但大小有不同耳。又余老屋竹叶亭后(即王渔洋诗“岁晚龙眠路,曾通竹叶亭”),有大皂荚一树。每结一荚,则老屋内必死一人。凡有死伤,以此为验。此树今为火烬,无复可验。同一皂荚,张氏以为瑞,吾家以为妖,此理殊不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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